第一百二十七章 孙三贤_荒古帝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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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孙三贤

  “大哥!使不得!那日见大哥手刃凶徒万余,洋风心底甚是痛快,今日大哥在此留宿一晚,乃是洋风幸事,洋风又怎能收大哥如此厚礼?”洋风推辞道。

  于尊笑着摇了摇头,道:“姑娘!自不必客气,手抄本虽有些鄙陋,但其中亦涵大道!洋风妹妹,若是修炼此书,定会气质斐然,终有一日,武道亦将大乘!”于尊笑道。

  又道:“观姑娘一言一动,于尊心底自是清楚,姑娘乃是修炼武学之奇才!姑娘便勿要拂于尊的好意了!”

  洋风这才允了,只是犹有一丝拘谨!大抵是,这份大礼,太过贵重所致罢!

  有道是,“君子之交淡若水!”,若是,这甘甜的水中,泡上一壶龙井,倒也可以大话家常,宜兴大方了罢!

  如洋风一般的女子,应有一分飒爽英姿的英武之面,若是修了这本奇术,倒也会令她有一分小女子的婉约之态!年华会更加的清澈,而容颜则会变得更为秀美。

  在洋风家中住了几日,这几日时光,虽清浅,但却尤为的清晰,即便离开后,也会记得女孩儿的一颦一笑罢!

  优雅得体的女子,清新脱俗的女子,一脸笑意的女子,皆是她——洋风!

  便要离去了,舍不得!得知洋风的母亲,业已被凤梁国寻了去,心底不免有些悲伤,亦有一分怒火,灼灼燃烧着,虽许诺,若是来日,有机会再临此境,定要将其救出!

  相望眼,相忘于江湖......

  走了,回头望一眼来时的路,犹如昨日,时间如此的清澈,世间如此的愧丽,每一处风景,都是一份难得的回忆,而转瞬间,一切皆已不复!

  难得回头再望一眼,口齿嗫嚅道:“姑娘!有机会再相见!”

  离开是早已写好的诗句,如流水般,涓涓细流,如山岚般,轻盈潇洒,如月华般,清浅如溪,如山河般,愧丽入怀。

  临走前,洋风拉住于尊的右手,将一封信塞给了他,“大哥,请你务必要将这封信交给女皇陛下!”

  于尊愣了愣,看到这封熟悉的信笺,他只觉心间,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这信笺......我似乎见过!”

  可洋风的双眼,却没有任何的波动,她应是早就料到了罢,“那你定是见过了我的父亲!”

  闻此言,于尊心底一怔,他的眼神略有些恍惚,瞠目结舌,道:“你父亲?若是你父亲......岂不是......”

  洋风用双指抵住于尊的唇,轻言,道:“别说了!相信我!他们都未死!”

  于尊晃了晃神,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以及握在掌中闪烁碧蓝色的源天刃,叹道:“这!简直是个奇迹!他们的喉咙明明已经被我......”

  只是,此刻的洋风,却面色如常,笑道:“若是劈在一些土石上,那些土石也定会崩溃,若是如此!我的父亲,又岂会被你杀掉?”

  言及此,于尊的心底又是一片震惊,他的脸色略有些难堪,道:“妹妹!你定要好生修炼那本《碧书》!”

  女子笑吟吟地点了点头,温暖的瞳子,就仿佛七月的云,八月的天,九月的雨!

  “哥哥,是不是经此一别,便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她的心底,颇为的苦涩,湿润的双唇,被风吹干,变得干涩,起了皮屑。

  于尊笑着摇了摇头,或许,此刻的他,只是在伪装罢了,“终有一日,还会相聚,纵然天涯海角,纵然海枯石烂!”

  “嗯!若是有那么一天,那么洋风,必会守在大哥身边,不离不弃!”她的笑眼,宛如月牙,她是真的在笑,可瞳子内里的那片忧伤,却亦是真实存在的。

  “洋风姑娘,且行且珍惜罢!我相信,你定会寻到在你生命中对你至关重要的那个人!”

  他舔了舔双唇,又道:“至于我——于尊,乃是草莽之辈,姑娘不必太过牵挂,若是有一日,能再相见,愿我们的曾经,犹如此时,欢乐洋溢,心无杂念!愿我等,归来皆是少年......”

  他又上路了,他心底变得坚定,他望着远方,轻声念道:“你们定要等着我啊......”

  及近清晨,他依旧徘徊在街巷之中,他揉了揉额头,此刻的他,很疲倦,他好想睡上一觉。这条街巷,如此的温暖可人,而当夕阳从天边,打落下来时,他的瞳子里,溢满了温暖的光,心底也变得十分豁达了。

  而西方,那些住宅区,业已升起了一片片炊烟,正当他闲游在城池间时,一位打扮的颇为妖娆的女子,走上前来,“小兄弟,愁郁甚么呢?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于尊皱了皱眉,见女子眼中含笑,虽脂粉气浓了些,在他眼里,倒也并非是些邪恶之徒,因而笑道:“哦?你又岂知我心之忧?”

  “这春雨霖霖的季节,也恰是最难令人醒悟的季节,你说我怎么看透的?”她的眼中,似乎有光,她说,你可以叫我甘薇......

  “便是如此,姐姐也难舍此域罢!”于尊笑吟吟地望着甘薇,道。

  甘薇愣了愣,心神略有些恍惚,之后,翘起兰花指,轻轻地在于尊的额头上戳了戳,道:“你这孩儿,也煞是惹人生厌,既愿与姐姐待上片刻,此刻,却又要赶姐姐走,我看你,能耍几分聪明!”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姐姐可是红尘女子,而于尊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罢了,于尊,又怎么招架得住姐姐的攻势?”

  甘薇无奈地叹了口气,而这一夜,两人促膝相谈了一夜,只待那柄烛,燃灭了,两人方才睡去。

  而在梦中,甘薇在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于尊轻手轻脚的关上了客栈的门,将房钱付了,便离开了。

  这亦是一夜,他守在一个青楼女子的身边,将他经历的一切,讲给她听,后来,她的瞳子,便变得红了,她哭哭啼啼地望着他,那一夜,着实的难忘,尽管,她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罢了。

  可她给了他一种体贴,给了他一种安心,他不想离去,方要走,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直起了摇身,站在一面窗户前,遥望着,直至他,走出了好远好远......

  天初晴,秋草狐言,朦胧意,悠悠霁雨,夜相欢,雨夜荒跫,木戚戚,竹筏滂江。

  天亮了,几人再次上路,可仲夏总是嘀嘀咕咕的,“哥哥,昨晚,你......一夜未归,可是去寻小娘子了?”

  于尊瞪了瞪仲夏,道:“勿要胡乱猜忌,于尊又怎是那种人!”

  闻此,仲夏吐了吐舌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哎呀!哥哥也会害羞啊!”

  “休闹!”一击暴栗,落在仲夏额头间,吃痛后,捂着额头,嗔道:“哥哥,你还真下得去手!”

  一脸委屈的仲夏,瞳子里,都溢出了一滴泪珠,看来方才的那一击,确是有些用力过猛。

  于尊回头望了一眼那调皮鬼,心底又有一些过意不去。他轻轻地揉了揉仲夏的额头,轻轻地吹了口气,道:“妹妹!还痛不痛?”

  仲夏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痛......太痛了......我也要让哥哥尝一尝这番滋味!”

  于尊无奈地叹了口气,道:“那便来罢!让我瞧瞧妹妹的力气!”

  “那你可要当心啦!”少女的眼中,始终有一片灿烂的光,她笑意盈盈地望着于尊,之后,用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轻啄了一口,道:“哥哥,是不是很痛啊!”

  于尊晃了晃神,不知为何,心底便翻涌出了一片伤,他怔怔地望着少女,轻轻地抱住她,“妹妹!陪着我......陪着我......”

  而这时,仲夏却皱了皱眉,心中亦有一丝隐痛,心道:“哥哥,他,这是怎么了?”

  巴山竹,易煮秋雨,夜凛临,蠕上青幡。

  又是一夜,可这一夜却不怎么太平,闻凰梁国,百万兵马压境,又闻范魏伤势过重,恐无法医治,这一夜,氹响国女王,难以入梦,她反复的在宫廷中游走!可心底终无厉害的法子!

  过了午夜子时,于尊等在事先约定好的小桥上,心底难安,反复念及道:“这已是午时,这二人怎还不前来?”

  他的印象里,亦有诗书的篇幅,而这些诗书,大都陈埋在他的心境深处,倒好似乃是上一世,念及的诗书,可恍然想想,似乎也大抵如此,毕竟,此世,他读的书,大都是武学典籍......

  既然是最初的故事,那势必要用最初的时间来堆砌罢!

  子时一刻,老者携少女,来到了桥上,道:“等急了罢!”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也是刚到不久!”

  这时,少女眨着明亮的瞳子,道:“爷爷!你看罢!我就知道他会撒谎!”

  老者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如此,他便通过了考验!”

  而彼时,站在一旁的于尊,却愣愣的,心道:“这二人果然都是属狐狸的!”

  见于尊一脸郁闷,老者哈哈一声大笑,也是在大笑的瞬间,一本烁着蓝玉色的银书,从老者的瞳子间,被祭了出来。

  银书煞是奇诡,刺目的银华,如辰星流下的泪,点点滴滴,动人心魄!

  “前辈,这乃是何书?”于尊心底略有些紧张道。

  老人大笑一声,“自是为你引路的书!”

  “哦?前辈可否明说”于尊挠了挠后脑勺,略有些糊涂道。

  老儿笑道:“这天机嘛!必是不可泄露的!若是泄露了天机,非但会遭遇些不端之事,便是连那真言的真伪也难以分辨清楚!”

  于尊点了点头,道:“晚辈知会了,多谢前辈的《银书》”

  老者哈哈一声大笑,“你怎知它叫《银书》,它乃是《明书》”

  于尊拱手抱拳,道:“恕晚辈大言不惭,还需前辈指教!”

  那老儿仰头一声大笑,道:“何须指教?你亦不凡......我与我家孩儿,不过是过路之人罢了!”

  又道:“还不知我家孩儿的名姓罢!”

  老者的瞳子里,洇出了一片光痕,而深处,则是一片朦胧的大雾,如此,便也难以识其心中之意。

  于尊道:“前辈请讲,不知妹妹她......姓氏名姓......”

  老者道:“你可记清楚了,若是以后再见,定勿要忘了我二人!”

  于尊点头称是,“自当谨记前辈所述!”

  老者道:“我乃孙三贤,而我的孩儿,则名为孙尚香!”老者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恍似一片纵深沟壑。

  相聚一晚,待天明时,于尊悠悠醒来之时,那长孙二人,业已不知去向,他的身边,堆了一些瓷瓶,应是盛放酒水的。

  他揉了揉额头,一阵酸痛。

  这一日,南巷孤城的势力,亦聚集在氹响国的周围,颇有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味!

  而今,凰梁国大军压境,南巷孤城这些猢狲之辈,倒也不太耐看!

  于尊端坐在皇宫中一方白玉石雕砌的椅子上,半眯着眼,道:“姐姐,当真想复活这已逝之人?”

  凤仙摸了摸脸上的泪水,道:“是不该活,还是活不了?”

  “既不该活,也活不了”他不遮不掩,丝毫不给凤仙留一分念头。

  “为何?”凤仙仍不死心,道。

  于尊长吁了口气,幽幽道:“因他犯了杀戒!死在他手中的人,又岂会放过他?不必说,丧了良心,恐怕夜里梦境中,也不乏鬼神之色,他命已绝矣,只能投胎重入轮回”

  “我的心,为何会如此不安......”凤仙心有焦虑的来回踱步,道。

  于尊笑道:“若有心悔改,下一世也定会有福报!”

  “可我还是放不下他”凤仙略有一丝惆怅,道。

  而此刻的于尊,却有些怒急了,道:“你可记得那些为你死去的女子?”

  “我......我......我记得......我记得啊!”

  “还有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难道她真的是你的女儿?”

  “对!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干女儿!”

  当那本闪烁着蓝玉色的《明书》开启之际,她看到了她心心念及的女儿,一行清泪,挂在风弦的脸上,她伸出手指,想要触摸那片虚像,可当她触及到时,那片光影,犹如碎裂的琉璃,哗的一声崩裂了。

  “琪儿......我苦命的孩儿,对了!为何她未在你身边,她去哪了?她可安好?她......过得幸福吗?”她垂下了头,大抵是在忏悔罢!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你懂了吗?凤仙陛下......”他的脸上,有一分冷冽的笑意,就如一柄磨得十分锋利的刀!

  “她死了......她是因我而死......”他的瞳子里,是一片黑暗,无法用篝火照亮的黑暗......

  “孩儿......孩儿啊!娘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长歌当哭,她的面颊上,是一行行清澈的泪,那些轻盈的泪水,啪嗒一声落在空旷的大殿中,似乎也唯有这些声息了。

  然后,烛火忽的灭了,她弓着背,轻轻地冲着于尊摆了摆手,“孩儿,去罢!离开这里!”

  这才是凤仙的本来面貌罢!一个苍老的老妪......

  翌日黎明,仲夏等人来到于尊所在宫阙,仲夏喊道,“哥哥!”

  而于尊则裹着一件睡衣,正躺在地上,睡得踏实,昨夜,他又犯了酒瘾,与凤仙畅饮了一夜,黎明前,凤仙派人将他抬回寝宫,此刻的他,酒还未醒,却正酣睡。

  仲夏重重地摇了摇于尊,可却见他依旧昏睡的紧,气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叹气,道:“哥哥,你是头猪吗?哎呀!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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