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峰回路转_胡编情事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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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峰回路转

  六峰回路转

  农历的新年依旧很热闹,到处都充满了喜气洋洋的味道。大年初五同学聚会,老泰早早的就起来把小宝送到了母亲家里,见月榕仍躺在床上,老泰不由得急到,:“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起呢?今天同学聚会你忘记了?别磨蹭了快,快起来吧,唉真懒呐!------”

  月榕懒懒的翻了个身说到,:“心烦我不去了,你去吧!”

  “这怎么行?就在咱家门口,同学们大老远的都来了你怎么能说不去就不去呢?起吧起吧,有什么可烦恼的,不就是让你等通知吗,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怕不会那么简单诶,和我一批考试的他们都早就上班了,就剩下我了,这一次次的往后推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唉------我一直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出事。老泰,你晚上提点儿礼去财税所黑所长那里坐坐聊聊天,问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月榕忧心忡忡的说到,按理说最迟元旦过后就应该能上班的,可她却一直没有接到通知,她为此去呷边政府问过好几次,得到的答复不是说不知道就是说等通知。实在等不上了,她逼着老泰去问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唉呀你不是让我问过人家了?老黑是真不知道,他说他那里领工资的挺多,干实际工作的很少,他也正盼着新人进来干活呢。这到底为什么不让你上班他也搞不清楚。”

  “那你就去魏镇长家里问问?总不能天天这样傻等。”

  “问过了,他说他也不清楚。我一个小职员总不能天天黏着人家屁股后面问吧!”

  “唉-----究竟怎么回事呢?我要愁死了啊!所长镇长都不知道那只有问书记了,诶对------书记,书记是谁?那你问一下书记吗??月榕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希望。

  “汪大头调走了,新的还没有来,你让我问谁去啊?唉呀,让你等你就等着呗乱想什么啊?起吧赶紧起吧,同学们都应该到了。”老泰不耐烦的说到。

  “唉------算了不去了。”月榕唰的一下用被子蒙了头。

  “不去怎么行起来!”老泰一下就把月榕的被子撩了起来。外面下着雪房间里又没有暖气,月榕为了省钱,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让开空调,白天天不亮她就关了。老泰猛地这么一下,冻的她冷战连连。

  月榕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干嘛这么粗鲁啊,你没看见我还没有穿衣服吗?天这么冷非把我冻感冒了你才高兴?”

  “没穿衣服怎么啦,我又不是没见过。起啦起啦没那么娇气,快点儿啊别让他们等急了。我们家离得最近不能去的太晚了。”老泰把月榕的衣服扔在她跟前说到。

  月榕气呼呼的把衣服穿好跟着老泰出了门。

  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会咯吱咯吱的响,月榕心情不好懒得说话。快走到酒店的时候她看见六和迎面走来赶紧把脸扭向一边想假装没看见。

  “诶月榕月榕,你干嘛去啊,我正要去找你哩!”六和高兴的摆着手笑到。

  “哦,------出去有点儿事,呵------”月榕裂了一下嘴角说到,她觉的一定是六和告诉迟珊珊自己考公务员的事情的,要不珊珊怎么会知道?自己这么信任她,她却言而无信没有保守秘密这让月榕心里很别扭,这俩月她一直在故意疏远六和。

  “要出去啊?------喔------唉哟这么不巧啊!我正准备去找你玩哩!你整天忙我们都好久没有联系了,我还想着今天集上有抬阁想找你一起去看呢?别明天一上班你又没有时间了。”六和失望的说到。可能是年底月榕比较忙吧,约了她几次她总说没时间。

  “改天吧,我们今天有急事。呵呵------”月榕很冷淡的笑到,她揣测以六和的心性,估计当时说出去也是有口无心的情况居多。月榕心里虽然有气但并不想责备她。

  “唉------好吧,那你们忙吧!呵呵------诺,小蛋糕,我自己学着烤的,带给小宝吃吧!呵呵呵------”六和把小手提袋递了过去,元旦时商场搞活动,她买了一个小蛋糕机没事就在家里学着烤,今天来时她特意起了大早烤了些蛋糕想带给月榕。

  “哦------呵呵------”月榕迟疑了一下。

  “谢谢啊六和------呵呵呵------”老泰接了过去。

  “呵呵------走了啊,有时间联系啊!”六和转身走了。

  “人家大雪天的来看你,你怎么这么冷淡啊?六和招你惹你了?你为什么这么对人家啊?诶呀------”老泰见月榕过分冷淡,忍不住问到。

  “呵------她呀和你一样,错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呀!别管她我们走吧!”月榕心情不好也懒得和老泰说原因。

  “诶哟哟哟哟哟,嗨呀你别说别说千万别告诉我原因,别再把我也扯进去。哈------走走吧走吧看这外面的车估计他们都已经到了。”

  你想说的时候他不想听,他想听的时候你又不想说了,日子久了也就无话可说了。月榕现在就什么都懒得和老泰说了。

  同学聚会每年一次,今年也不例外照旧很热闹,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仿佛又回到了青葱时代,老泰开心的很喝了很多酒,离校多年贴心能聊得来的却还是同窗旧友,大家平常天南海北的难得一见,见了自然就黏黏糊糊的不舍得分开。下午五点多同学们才陆续散去,月榕和老泰离家最近自然走的最晚。冬天天短,五点多就已经很黑了。街上人少,月榕和老泰一前一后的在雪地里走。雪还在下,又起了风,风里裹着雪刮的脸生疼。月榕穿的还是几年前买的那件灰色羽绒服,又薄又短很不暖和,鞋子呢是那种棉布短靴,沾的雪一化鞋里面就湿了,冻的她的脚都麻了。她哆嗦着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诶呀你怎么穿这么薄呀?要风度不要温度是想感冒了明天不用上班吧?呵呵呵嗨------真搞不懂你们女人呐,大冬天的穿个紧身裤再套个小裙就自我感觉好像就美得哩!呵呵呵诶!------这场雪下的真畅快啊!好几年都没有下这样的大雪了。”老泰在后面笑到。一喝酒他的话就比较多。

  “------你说什么风凉话呀!我想着立春了天该暖和了就把厚棉衣都洗了,谁知道年后阿嚏------会下这么大的雪啊?阿嚏阿嚏啊------”月榕觉的喉咙干嗓子发痒。

  “要不穿我的吧。呵呵呵------”

  “不用,十几分钟就到家了。阿嚏------”月榕走的更快了。

  “呵呵好好好那你就硬撑着吧!------”老泰也不勉强,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月榕心里凉凉的,她心里其实是希望老泰能坚持一下的,可是他没有,自己说不用他就真当不用了。

  老泰是个粗糙的人,他那里知道女人都是心口不一的敏感动物,难伺候的很。

  回到家,月榕赶紧喝了两袋感冒冲剂,盖了两床被子手脚依旧凉到发木。迷迷糊糊的到了后半夜又发起烧来了,老泰喂她吃了退烧药仍不济事,只好连夜送医院。输了两瓶液到上午九点多月榕才觉的有了点精神,这才想起今天还要上班。她拨通了迟姗姗的电话想请个假,电话那头却一直无人接听。

  “不接就别打了呗,这大过年的说不定她也没有上班哩!”老泰说到。

  “唉------不行啊,霍科长犯病住院了,迟姗姗就是头儿,不请假她会挑刺的。”月榕再一次拨通了号码,仍然无人接听。

  “嗨呀,你让六和替你请个假呗,又不是什么大事。谁还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

  “六和?------不用她。我给小尹和小刘打吧!”月榕一想到六和心里就别扭,她在故意疏远六和。月榕给小尹打了两个电话也是无人接听心里不禁有些纳闷------怎么一个人都联系不上呢?

  “呵呵不用就不用吧这么生气干嘛?嗨呀------躺着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病就好了。”老泰劝到。

  月榕仍不死心,又给迟姗姗打了两个电话仍然没人接这才睡下。

  昨天下了一场大雪,今天上班了公司通知所有办公室员工全部到院子里铲雪。

  姗姗属于领导,她派了新人小尹和小刘去,自己躲在办公室里面上网。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响了,姗姗看了一下号码是月榕的就没有接。。“哼,早上没来这会儿打电话肯定是想请假,呵呵------无故旷工你等着好看吧!”姗姗心中得意的想到。

  “嗡嗡嗡------叮铃铃------”小尹和小刘的电话也在桌子上,姗姗拿起来看了一眼还是月榕的号码她又放回了原处。

  外面的雪很厚,窗外叽叽喳喳的很多人,有的扫有的铲有的用小推车往外拉。姗姗瞄了两眼,把音乐声调调到了最小,她喜欢听着音乐逛淘宝。

  “姗姗------姗姗呵呵呵------月榕哩?我怎么没找见她呀?又是去车间啦?”六和笑呵呵很多进来说,铲了两个多小时的雪她觉的很热,就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玫红色的小夹袄,下面配着黑色紧身羽绒裤,脚蹬中跟短皮靴看起来很精神。

  “------好像吧!呵呵------”姗姗看了六和一眼懒懒的说到。

  “唉------她今天也得下车间啊!刚开工就这么忙?”六和失望的说到,她手上搓着个小雪球,细小的雪沫掉在桌子上湿了一片。

  “哎呀------你看看你把桌子都弄湿了,真是的,我手机好几千哩!你不在财务科的院子里铲雪跑这儿干什么啊?”姗姗不耐烦的把自己的手机挪了挪位置。

  “呵呵呵------财务科的院子小早就扫完了,顾科长让我们过来帮忙的。”

  “噢------呵呵------外面干的怎么样了?铲完了吗?”

  “差不多了,十来分钟就能结束。唉月榕又不在------那你忙吧,我走了啊!”六和说到。

  “呵呵------”姗姗头都没抬呵呵了两声。她心里很看不起六和,觉的六和就是颗空心菜,失了恋居然也不抑郁,整天黏着月榕不知道自己应该干啥?

  “穿这么薄冷不冷啊?春寒料峭的别感冒了!”廖文远站在门口说到。

  姗姗赶紧把音乐关掉微笑着站了起来。

  “不冷。”六和一低头一侧身从廖文远身边穿过。

  “不冷也得穿厚点儿。”廖文远在后面说到。六和的坚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刚认识的时候他以为给六和一点小恩小惠她自然就会投怀送抱,可惜她没有;后来他想着给她点惩罚让她知道进退知道没有他的依靠她在财务科就无法立足,可是她倒好老顾不过吵了她几次,她直接要求下车间干活,还写了好几次申请。私底下给她发了几回信息她也假装没看见似的根本就不回,软硬不吃廖文远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她了。

  “廖总,廖总,霍科长的病情时好时坏经常不在,这生产上又离不开人,有些事情吧又缓不得,我忙的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姗姗说到,她想着调不到财务科能顶替老霍也行。

  “唉呀不是跟你说过了,能处理的你就处理,不能处理的就打电话问问老霍。他脑子又没坏。”廖文远没好气的说到。姗姗的意思他岂会不知?只是问的次数多了他就烦了吧。

  “呵呵我也是怕耽搁了工作随便问问,呵呵呵------”姗姗酸酸的笑到。外面都说廖文远好色,可为什么偏偏对自己熟视无睹呢?好几次借着工作为名想接近他却都被他不动声色的推脱掉了。唉!自己这么漂亮他为什么就不沾腥呢?姗姗百思不得其解。

  月榕休息了一天感觉好了很多,早上她吃了药正准备上班去,电话响了,月榕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谁呀?------噢你好你好你好,什么?有人举报我档案造假?怎么会这样?政审公示早就通过了呀!给省长写了检举信?哦------好,好,我知道。------谢谢谢谢大哥。”月榕像遭雷劈一样跌坐在沙发上,这个消息让她非常害怕。电话是范致修的朋友用公用电话打来的,说是朋友的朋友处听到消息有人举报她档案造假了,上面正准备查呢。

  老泰从卫生间出来见月榕面容惨淡的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禁问到,:“谁的电话啊?这么啦?”

  “有人举报我档案造假了!唉------怎么办啊?唉------”

  “被举报了哦,诶,依我说啊不进机关是好事。像我们单位里的这些人吧,不是口蜜腹剑的勾心斗角,就是浑浑噩噩的坐吃等死有啥意思啊?还不如在社会上混哩!”

  “都这时候了你还说风凉话?社会要好混的话我还会这么辛苦的考公务员?哼,我要是有你那么好的机遇一毕业就进机关我现在早就混成领导了。谁会像你呀越混越往下。唉------”

  “我这么啦?我觉的现在挺好啊,工作简单心里轻松比以前强多了。”

  “别越扯越远了。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

  “嗨呀,当初我就不同意你改档案你偏不听,自作主张的还三更半夜的借钱送礼。现在服了吧。要是不改哪有这档子事?”老泰埋怨到。

  “你能不能不要事后诸葛亮了。你要是不同意你当时可以拦着我呀?当时你怎么不拦?我是要你想办法不是听你抱怨的!”月榕心里糟糟的,出了事老泰不给出拿主意反而这样求全责备让她很是生气。

  “我能管的住你吗?唉算了算了算了大早起的没时间和你吵架,我也要赶紧去单位签到哩。你愿意怎样就怎样吧!”老泰扭身又往卫生间里刷牙去了。

  “哼------唉------”月榕心里面更加难受了。她也不再说话心里面想着该这么办才。呆坐了十几分钟,她包都没拿就出了门。

  路上车多人多,地面的雪大半化成了水,小部分未化的,也失了洁白无瑕的模样,看起来脏兮兮的。月榕低着头往前走,鞋踩在水洼里也不觉得冷。

  呷边镇政府是她们这里最最气派的建筑群,每一届领导到任都会大兴土木拆了建建了拆的,比如这个大门,就是汪书记的杰作,其他的政府机关都是一个大门,呷边镇政府不是,是两个,它在大门的一侧又开了一个小门。据说是请高人弄的名曰‘偏门亨达’。

  月榕走到政府办公室往里面瞄了瞄,见里面坐着两个女人正在聊天,她站在门口笑着敲了敲门。

  “魏镇长在吗?”月榕问到。

  “不在。”一个胖女人答到。

  “呵呵呵,那他什么时候来呀?”

  “不知道。”

  “呵呵嗯,那财政所招聘的事有眉目了吗?我年前就考上了,可一直没有通知我上班啊?我以前来过好几趟的。”

  “不知道。你到财政所问问吧。”胖女人说到,天天来很多人的,你又不是领导谁那里记得住你是谁啊?

  月榕又到财政所问了问,还是一问三不知,她心灰意冷的往外走,感觉电话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时银行的催款通知。月榕的心里像是结了冰头痛的更厉害了。她咬了咬牙往公司走去。

  生活太残酷了,她连悲伤自怜的时间都没有。

  办公室里姗姗正在吃着瓜子上网,看见月榕进来了理都没理。月榕也没有说话,想着昨天就没有上班工作一定积了一大堆,她硬撑着戴上帽子和口罩到车间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回来见姗姗居然还没有下班心里不禁有些讶异。想着不知道将来还得在她手底下在呆多久心里就忍不住的难受。昨天为了请假给她打了那么多的电话她不回也就算了,今天见了面好歹总该问一声吧?看她这个样子是故意而为,月榕压了压心中的火气柔声问到,:“姗姗,我昨天感冒了没来,打你电话也没人接,今天补个假吧!”

  “是和我说吗?呵!你不用和我请假啊?”姗姗笑到。

  “------不用请假?为什么啊?”

  “你不知道吗一个月旷工三天视为自动辞职。我以为你不干了今天已经报上去了。”

  “你说什么?旷工三天?我什么时候旷工三天了?”

  “呵呵------你算一下啊,年前一次,昨天一次,今天一次不正好三天吗?我学问虽然没有你的深,但这个还是会算滴!”

  “年前我什么时候旷工了?那次我分明给你留过假条的啊?”

  “唉------我也没办法,现在公司卡的紧,考勤两个小时不到又不请假的视为旷工。你上次补的假条迟了我没有看见。”

  “呵!好,那我昨天请假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生病了也要算旷工吗?”

  “昨天都在外面忙着铲雪呢那里听的到啊?累都累死了哪有功夫看有没有未接来电呢?你说是吧!”

  “呵呵------那今天呢?我是9:40进来的,超过两个小时了吗?”月榕气的都要炸了,姗姗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啊呀?你9:40来的?我怎么没看见呢?我以为你是刚刚进来的呢?哎呀呀呀------你迟到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哩?我还想着你这两天没来肯定是忙着去机关报到呢?哎原来不是啊?是出了什么事吗?-----”

  “你刚才没有看见我吗?我在车间都干了将近两个小时了你不知道?”

  “没看见,刚才只顾着上网了,呵呵------”

  “你怎么会没有看见,我进来时你还抬头看了我一眼的你怎么能说没看见?”

  “唉呀------我看没看见你怎么知道?呵,你又不是我,以己度人。真是的,你以为你是领导呀我时时刻刻都得围着你转看你脸色?”

  “我就算是在普通刚才你看见我时也应该告诉我一声,不应该等我在车间干了半晌了你才说,你这明摆着就是作弄人哪!”

  “你要多想我也没办法,随便你了,反正材料我已递到了廖总那里,你自己看着办吧!”姗姗不屑的说到,她心里舒坦的很,被辱之恨总算报了,嘻嘻------她甩了一下头发嘎达嘎达的走了。

  月榕气的脸色发青,感冒本来就没有好,刚才在车间干活又出了一身汗,这会儿凉风一吹觉的更沉重了。她扶着桌子沿坐到椅子上。听姗姗话里有话,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吗?------六和和她说了考试的事,唉呀,不会把改档案的事也说漏嘴了吧!啊,就是,一定也说了,否则她怎么会知道出了事了呢?啊天哪怎么办啊?------月榕越想心里越乱。她昏昏沉沉的往家走。她家的房子是租的,三口之家一室两厅倒也够住。老泰已经下班了,小宝在奶奶家还没有回来,月榕疲倦的趴在床上呜咽着哭了起来。她已经憋了一个上午了。

  “这大过年的你哭啥哩?又怎么啦?”老泰在厨房做饭,听到她的哭声出来问到。

  月榕没有吱声。早上就告诉过你被举报了这还能为啥啊?我的事你从来就不曾放在心上。唉!月榕心里叹到。

  “唉呀------最怕你这样捉摸不定的让人猜!怎么啦?你倒是说句话呀?”

  “我被举报了,公务员八成是做不成了你不知道吗。呜呜呜------”

  “怎么还是那件破事呀!嗨呀!不做就不做了吧还能死人啊?------唉!最优秀的人才都消耗在争权夺利之中。难道除了当官就没有其他值得你的追求和向往的职业?你看人家外国人都不想做公务员哩!依我说就算了吧,你这样的学霸什么干不了啊?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呵------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今年有多难考吗?666:1啊!如果不是金饭碗谁会抢呢?我这么辛苦的考上了却不能上班你说我能不哭吗?呜呜呜------”

  “唉呀那你想怎么样啊?为了这么点事喝药上吊投河自焚?唉------不管了那你哭吧,房子也不用装修了。”

  “啊?交房了?呜呜嗯嗯------”月榕抽噎着坐了起来。自从贷款买了房子以后,她的心里就像压了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按他们现在的工资水平计算需要三十年才能把房贷还清啊!

  “是呀,这不房子的钥匙我都拿回来了。”老泰从裤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扬了扬。

  “呜呜嗯嗯嗯------唉!装修又要钱哪!唉------”月榕叹气到,心里想着一定不能就此倒下,不能就这样被生活打垮了,公务员虽然暂时事做不成了,但眼下的这份职业却是必须要保持下去的,因为家里现在需要钱。

  月榕的电话响了。

  “怎么不接啊?是六和啊?”老泰问到。

  “不想接。”月榕把电话重新扔在床上听着它响了一遍又一遍。

  廖文远犹豫不定的把玩着手里的一支笔,刚才苏副县长来电说王小坷的事了,呵,真想不到啊,他居然和王小坷是亲戚。王小坷被辞退后就像神经了一样,四处投诉家里给她找了新工作她也不去,非嚷着要讨个说法不行。她公公和苏副县长是本家兄弟,实在没法了只好求苏副县长帮忙想说和一下。

  电话又响了。

  “喂------你好,我就是。哦你好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王小坷?哦,辞退她的事我不太清楚是下面人按制度办的哦,对对对她同事里是有个姓段的,滥竽充数不如她?哦她不服有意见啊?啊?到省里上访被截住了?诶,她脑子死犟死犟的根本没法沟通啊!唉呀是是是影响确实不好,不能给咱糊粥市抹黑。对对对,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办,------,她非要回来那就回来好了,真对不起呀给领导找麻烦了,呵呵------好好好改天我们坐坐,呵呵再见再见。”廖文远笑到,电话是信访局打来的。说王小坷爬到省委办公楼要自杀哩。

  廖文远更烦躁了。这个王小坷脑子真是有毛病哪!唉!若还是置之不理,她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麻烦来呢?况且还有苏副县长的面子在里面呢。诺是让她回来了------那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嗯!况且妻子漫婷好像也觉察到了什么似的,有意无意的提了好几次六和的事,说她办事拖沓不适合照看多多准备年后换人哩。

  “咚咚咚-----咚咚咚------”门响了。月榕敲了几下门。

  “进来。”廖文远没好气的说到。这都下班了谁又来了呢?他抬头一看见一个工人站在门口,衣着朴素面容清瘦,虽有几分病态,目光却沉稳坚定。脸颊上有几道痕迹像是刚哭过一样。

  “我是生产科的乔月榕,想问问我的事是怎么处理的?”月榕说到。

  “乔月榕,月榕,哦有印象,你的什么事啊?”廖文远一头雾水,看她满脸委屈的难道又出了什么事了吗?

  “你不知道?姗姗没有把我的材料递过来吗?”

  “姗姗?呵------对了,有,有,她上午着急忙慌的送来一份材料我还没来得及看呢?怎么啦?她和你闹矛盾了?”廖文远边说边在一摞文件里乱翻。

  “没有,她说我旷工三次要辞退我了。”

  “辞退?为什么啊?------噢找到了,------不安心工作,上班时间学习,经常下了班在办公室里面熬夜备考公务员------常常耽误工作不服管教,旷工了三次。呵呵------你在考公务员啊?经常在这里熬夜?”廖文远草草的念了几句问到。

  “是。但是我从来没有影响过工作。晚上在这里学习是因为这里安静。”

  “呵呵------有梦想很好啊?每一个努力奋斗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我也曾经像你这样的努力过。很好。”廖文远看着月榕说到。

  月榕抬眼看了廖文远一眼,心里一热激动的想哭。有一种遇见知音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要旷工呢?有事不能请假吗?”

  “我没有旷工。我昨天生病了给姗姗她们打电话都没人接,姗姗说她们到外面铲雪了没听见。今天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姗姗说没有看见我就按旷工算了。我是9:40分到公司的,小尹和小刘在车间都看见我了,我们还打了招呼的。我认为姗姗计算有误。”

  “------姗姗说她昨天也出去铲雪了?呵呵------唉!姗姗那种人哪你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但是,也不要去招惹她。明白吗?‘宁惹君子不犯小人’你应该懂的。”

  月榕点了一下头,她也后悔当初的一时冲动。

  “回去安心工作吧,姗姗那边我会解释。”

  “谢谢。”月榕扭身往门口走,廖文远忽然说到,:“等一下。------你也会会计吧!”他记得六和曾经说过月榕替她记过账的。如果王小坷回来的话绝不能让她再回财务科,那样太没有面子了,多少得给她点惩戒------车间最好,劳动最光荣么。

  “会一点。年前已考过中级了,一般的账务处理应该可以。”

  “哦呵呵------好。你调到财务科吧,给你安排给个闲职,你好有时间学习,车间的工作太繁重了。去吧!”廖文远说到,他心里主意已定,就让六和和月榕对调一下即可。

  “谢谢。”月榕心头一动她感激的看了廖文远一眼转身走了。

  下了班六和乐滋滋的烤了一炉小蛋糕,她找了个漂亮的手提袋拎着给外甥送去。

  姐夫范致修正在看电视。

  “我姐哩!”

  “带着你外甥串门了。”范致修看了六和一眼说到。

  “我烤的小蛋糕,呵呵------回来让他们尝尝。”

  “诶哟!这大过年的鸡鸭鱼肉的都吃腻了,谁还吃这个呀?呵呵------这是蛋糕啊?又干又硬的。呵------”范致修接过去看了一眼笑到。

  “不好看好吃。你们尝尝,我正在学哩,下次就会烤的好看一点了。呵呵那我走了啊!回来和我姐说一声。------”

  “呵呵------哦------等一下,你那个叫月榕朋友怎么样了?她找人了吗?”范致修问到。

  “月榕?她怎么啦?”

  “噢?她没有告诉你吗?她涉嫌档案造假被举报了。唉!麻烦哪!害的我朋友四处找人托关系哩!”

  “啊?被举报了?哦------怪不得我打电话她一直不接哩!唉------那我赶紧去她家看看吧!”六和惊到,她出了门,急冲冲的往月榕家里赶。

  初春的晚上依旧很冷,天一黑街上就很少人走了。

  月榕租住的房子在一条小巷里,巷子幽僻街灯也很昏暗。六和心里虽然害怕但仍大着胆子往前走。

  “找谁啊?呵呵------”黑暗里一个男人的声音。

  “找------找月榕。”六和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缓下来。

  “哦------是老段家的三姑娘啊!呵呵呵这么大了!”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是姜叔叔啊!我找月榕。”六和舒了一口气,这个人她是认识的,以前去家里逼过债的。

  “诺-----第五个门就是,哼,这个月的房租她还欠着哩!”老姜说到。

  “我知道。谢谢啊姜叔叔。”

  六和在月榕门上敲了敲,老泰开的门。

  月榕刚吃了药已经躺下了,见六和进来了她也没起,只是倚着床头坐了起来。

  “月榕,我刚才听我姐夫说出事了啊?到底是谁举报的啊?他们怎么会知道的啊?成绩是你凭实力考出来的,考上了就证明你能胜任,怎么又和档案牵扯起来了?”六和一进来就焦急的问到。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谁不小心说漏嘴了吧!”月榕面无表情的盯着六和的眼睛说到。

  “唉呀谁这么不小心啊?你这么辛苦的考上了要是不能上班那咋办呢?唉------”六和焦急的叹到,月榕的勤奋她是最清楚的。

  “没什么,听天由命吧!”月榕淡淡的说到,心里想着你和姗姗说过的话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呢?除了你公司里面我会告诉其他人吗?

  “嗨月榕啊,你也不要太着急了,我想啊名字有出入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是啊?也可能是曾用名啊?这都说不定哩!只要你的毕业证是真的,考试成绩是真的就行了。对吧!”

  月榕看着着急的六和心里有一丝感动。她叹了一口气说到,:“唉!------希望如此吧!嗯------天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去吧!老泰,你去送送六和。”

  “哦好。”老泰边说边从柜子里拿出了外套。

  “哪我走了啊!你别胡思乱想啊,说不定明天就好了。”六和劝到。

  六和和老泰正一前一后的走着,老泰突然喝到,:“谁?------出来。”六和吓了一跳,她抬头一看,见黑影里走出来一个人------是姜叔叔。

  “啊呀嘿嘿嘿是我啊,哦,老泰,送六和去啊!嘿嘿嘿------走了走了啊,我去买包烟,嘿嘿嘿------”老姜不怀好意的看了六和两眼悻悻的扭身走了。

  “走吧,-------呵,人渣------”老泰小声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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