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
自打在上次在林斐拿回来一本书后,笑笑一直在看它。
姜宇也在网上买了一本，到货后天天闲着有空了就抱着啃。
还真是一本挺厚的书，不过看着挺有意思的,姜宇一开始也只是看着玩,可越看越能理解为什么林斐要送这本了。
同时，姜宇也开始思考自己所从事的这个行业，他开始思索西医治病的原理。
姜宇发现自己治病时很多程度上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包括面对笑笑焦虑紧张的情绪时,一开始也是想的给她开什么缓解紧张情绪的药物、治疗失眠的什么药才好。
但实际上,一切导致笑笑身体问题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她的生活和工作上出了问题。要想彻底解决笑笑心病，还是要从根源上做起。
回过头来看,姜宇猛地发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其实之前也很好,但都是迷迷糊糊的，只是现在一切线索都清晰明了,让人更加有了目的性。
姜宇开始主动联系笑笑，借口两人一起看书，刚开始是去自习室,两个人默默看书不说话，后来渐渐约到了咖啡馆,两个人慢慢有了更多的读书交流。
笑笑也意识到了之前是她精神太过紧张，在姜宇反复多次的开导下,逐渐找回了自我。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笑笑再一次登录上自己的直播账户,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又火了一把。
这一次,她的动态下留言和私信里,几乎都是粉丝们的担忧、祝福和期盼。
而后,她也在一个粉丝留言里，看到了她发那条动态后发生的事情。
5月6日，她消失后突然回归发了那条文字动态，5月9号，那个测评某宝网红女装的视频爆火，5月12号，关于女性穿衣自信的围脖热搜第一……
而后，某家在她倒下后异军突起，忽然火遍全网的女装店铺被网友们攻击，原因是这家网店衣服质量奇差无比，还多次甩锅买家表示是买家身材缺陷，并且这家网店老板多次请水军造势、过量营销……
这个时候，姜宇的朋友也帮他查到了，当初在背后恶意搞笑笑心态的，应该就是那家网红店。
笑笑看着这家网红店到现在还被人围攻辱骂，甚至之前没察觉到自己被店家pua的顾客们，现在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回来给店家追评。
可这家店似乎背后并不是单纯一个网红，瞧着更像是一个资本团队。他们一开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次倒是反应迅速，降热搜，买公关，并且急速站出来道歉。
但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很多人根本不愿意去原谅他，后来可能是背后的人也看声势越来越大，干脆放弃了，一开始“创业”的那位女网红销声匿迹，店却一直都在运营中，店的运营似乎跟那位网红没有丝毫关系，似乎也不受任何舆论的影响。
网友们也渐渐明白这家店背后的资本已经放弃，转而去为其他品牌投资营销去了，天天对这么个空壳冷嘲热讽也失去了意义。
后来，笑笑在粉丝私信里甚至还看到广大网友的骚操作——用这家网红店来凑单。
正好这家店每次大促活动都会参与，并且“满300-30”和“满200减20”各个档位的活动都有，买个20块钱的东西，来店里找个200上下的衣服合并付款，薅完平台的羊毛再把那件衣服退掉。
笑笑看到这里，真是忍不住为广大网友的机智点赞，牛逼！
看到这里，笑笑也不是很气了，她甚至也开始反思自己：“还是我自己心理防线太差了，我作为一个主播，一个公众人物，本身就要有更强大的内心，更稳定的三观。网络上牛鬼蛇神都有，是我偏听偏信了，节食减肥那段时间我跟麻杆一样的身材也不
知道有没有给我的粉丝们造成不良影响。”
姜宇上前抓住笑笑的手，目光坚定地告诉她：“你已经很棒了，你很厉害，要自信，一般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哪儿有这么大的成就啊。”
笑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热热的，想抽出手。
可姜宇抓她抓得很紧，笑笑把眼瞥到桌面上，看着被两人喝了一半的卡布奇诺。
姜宇道：“你真的很厉害，我也很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笑笑慢慢抬起眼睛，姜宇看她的目光十分真诚，她也有点想恋爱了。
姜宇瞧她这样子，抓着她的手更紧：“你要是不拒绝，我就当时默认同意了，好吗？”
笑笑没有说话。
……
林斐这边，他还挺忙。
程蔷也是正好最近没事儿，她周六在农场累个浑身酸痛，回家休息了两天歇过来劲儿后仿佛还被虐上瘾了一样，又跑来农场想着干点什么。
林斐见她这个免费劳动力自己送上门，也不客气，先劳动她跟着一起把地里的油菜收了，摊地上先晾晒着。
接着，在程蔷还没回过神时，他又道：“既然咱们打算接下来一起去淮市卖菜苗，咱们提前培养培养买卖时默契呗？”
程蔷还挺纳闷林斐这拐七拐八是想干嘛，后来才明白林斐是想用她那货车装菜去市里摆摊卖菜呢。
程蔷哭笑不得，想着多功能室里角落就这么一点包菜，道：“就你那么一丢丢，我一人就帮你买了。”
林斐却摇头：“我不去卖菜，怎么装逼打发时间？”
这个问题直接把程蔷给整不会了，别人卖菜卖的是生活，林斐卖菜竟然是为了装逼？
但想想这还挺符合林斐这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一旦接受这个设定，程蔷也就不觉得意外，她甚至还主动问起：“去你经常摆摊的富康小区？”
林斐摇头：“不去，上次在那儿卖菜少收了一百块呢，那边的人不淳朴。”
“噗！”程蔷直接被自己口水给呛到。
这个天天被他朋友追着骂黑心资本家的小伙子，竟然委屈巴巴说别人不淳朴？
程蔷是越来越喜欢林斐了，她越看林斐是越顺眼，直恨自家姑娘年纪小，要不然介绍给自家姑娘当自个儿女婿……多好的人选。
林斐是不晓得程蔷姐是怎么想他的，反正他自己还挺高兴有人帮自己张罗着卖菜，这回他在后面等着数钱就成。
拉着张儒赫和程帅把包菜搬上车，林斐问了张儒赫要忙自己生意不去，程帅更是要忙他自己的，便交代两人今中午的午饭，便兴高采烈跟程蔷进城装逼去。
不对，是进城卖菜！
两人最后选定的是水产市场门口那边的菜市场。
水产市场门口也有一个小菜市场，这边是老城区，不过前两年经过政府改造，地方特别宽敞，在这儿摆摊的菜商好多都是开着小货斗来。
林斐程蔷两人今天也是这样。
到了水产市场，林斐先拎着两兜子包菜去见见老周老刘两位。
先拜拜码头嘛。
两个老哥今日还没送鱼肠呢，倒是意外得了十斤包菜，还挺欢喜，高高兴兴接下。
老周也是个生意精，他收了这么一大袋子的包菜，就去跟老刘商量帮着林斐造造势。
两人一琢磨，十斤包菜他们也吃不下啊，干脆帮忙散给周围邻居算是给林斐卖个好儿，套个好交情，等他家的大角羊宰了想办法买来吃正经的散养大角羊肉！
“那小年轻家的菜别看价钱贵，我亲眼瞧了，正经的有机种植，味道好着呢！”
“你去买，准保亏不了。我送你一棵包菜你先尝尝，不过别怪我没提
醒啊，他家菜品质高，一会儿他老顾客瞧见了准保去抢购，你可别等中午吃完了觉得味道好才去买，到那时啊人家都买完回家了！”
“咱们都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你不信他还不信我么？”
“包菜给你搁这儿了，也就是多少年的兄弟我才舍得送你这么一个……”
两人给四周邻居送去约莫三斤的量，然后他们还真跑去林斐那摊子买菜去了。
老周跟老刘交代了下妻子，双双手背后摇摇晃晃在后面跟着一起。
林斐程蔷这边刚把摊子铺展开来，还没开始卖呢，竟然就被人给围住了？
林斐觉得有点假。
这不正常，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正经人谁这个点儿来买菜啊？
大爷大妈们已经买过今天早晨最新鲜的那一波，上班族们这会儿还在想办法带薪拉屎呢，他们也没机会出来。
况且，进入初夏太阳已经变大，半上午里的太阳其实还是有点热的，谁闲着没事儿这时候买菜？
“我俩帮忙介绍的，都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你们家菜好，我介绍他们过来买。”老周率先把功劳全赖到自己身上。
这可把老刘给气个够呛，一边在心里暗骂老周不是个东西，一边抬脚一步向前：“我送邻居一个包菜，他们看菜品质好，这就来买了。你就当时正常生意。”
林斐看两人争功，在心里暗笑他俩活宝，又交代程蔷每人限购最多20斤。
“怎地还搞限购？”一个水产店老板好奇。
林斐笑吟吟的特别和气：“主要也是为你们考虑，单一一种菜紧着吃容易吃腻不说，还容易吃个营养不良。最后，我们老顾客也挺多，为老顾客考虑考虑嘛。”
呵！一个摆地摊卖包菜的，竟然说他老顾客还挺多，口气倒不小。
几个水产店老板面面相觑，正好嘲这小子狂呢，一个老大爷路过，他本身是骑车已经过去，老头又倒车回来，仔细看看林斐的脸。
“是你啊！”老大爷对林斐印象还挺深。
能不深么，大过年的一个卖菜的搞个什么猜谜语的活动，还搞得乱七八糟谁谁都能打折买。
不过别说，这小伙子的菜打折也挺贵的。
难怪那么大一群人围着一起商量他家的谜底，老头子当时也就是跟个热闹，买回家后差点吃红眼，天天跟自家大孙子抢大白菜吃！
自那以后，大爷就经常留意市场上卖菜的年轻小伙儿，蹲了他好几个月差点以为这小伙不摆摊了呢，没想到这又瞧见了。
大爷低头看是包菜，直接要了十斤，连价钱都不问的，甚至也不亲自上手挑菜。
这竟然是林斐家今天摆摊第一单。
水产店老板瞧着一愣一愣的，大爷在等待功夫还给他们几个传授经验：“这家菜好吃，我们全家上下都喜欢……哦对了，这家的菜不能挑，不过菜都挺好的，也用不着选……对了对了，你们排好队，不然一会儿上人了挤着也不方便。”
在听到老大爷还特别有经验地告诉他们最好是弯着绕圈排队时，几个水产店老板绷不住了。
一人问大爷：“他家菜真就这么好吃？您买了几次？”
大爷比了个食指，面对一个个不置信的眼神，大爷还有些急眼：“别不信我，真一会儿就上人！”
说着，大爷还当场打电话摇人：“喂老张啊，年初六那家卖大白菜的小伙子你还记得呗？今儿在水产市场门口摆摊卖包菜呢，赶紧来，这会儿就围一圈人了。”
“喂小娟啊，赶紧来水产市场，年初六那个猜谜语的又来卖包菜了，一个个水灵得很……”
几个水产老板无语了。
正无语着呢，林斐看大爷付款拎着菜走，便问他们几个
：“都要多少斤的？”
当中一个想了想，张口：“先给我来个五斤——”
话都没说完呢，一个二十来岁的精神小妹过来，直接压着他还没说完的话，大声指着林斐：“你终于来摆摊了啊！给我整个十斤的……这是什么菜来着？”
林斐提醒：“包心菜。”
精神小妹立马跟着说：“给我来个……二十斤的！”然后才问20斤包菜一定要多少钱。
包菜压秤，这时候是包菜大批量上市的时节，一般包菜几毛甚至不到一块，有机包菜也才三块多。
林斐指了指旁边的牌子——有机包菜，六元一斤，限购20斤。
精神小妹打着哈欠跟老妈打电话要钱，说她兜里不够，还缺80块。
电话那边的老母亲似乎还不相信，于是精神小妹直接开视频通话，手机摄像头对着林斐的脸拍。
这可把林斐给整无语了，他很努力地用手遮挡脸部。
手机那边还传来老母亲惊喜尖叫：“你等着，我也去买，咱们俩加一起就能买40斤！”
林斐听了忙阻止：“不不不，你们这是在钻空子。”
小妹直比鬼脸：“等会儿我妈过来，我不出现你又不知道我妈是哪个。”
林斐无语时，小妹手机响起“支xx到账80元”的声音，随后她便给林斐扫码付款领一大提的菜。
可惜她细胳膊细腿的，还熬了一夜蹦迪，真拎不动这20斤的包菜。
林斐龇牙冷笑：“等你老妈来吧。”
小妹唉声叹气，直嚷嚷说林斐这个老板怎地这样做生意。
林斐也不管他，因为经过前两个顾客，这些水产店老板好像也相信他家菜好吃，一个个也张口表示他们要20斤的。
“你们排好队啊，一个个来。”林斐维持纪律。
约莫是摊子前围的人多，渐渐也有几个自来顾客凑热闹，但一看牌子上面写的一斤包菜要6块呢，正嫌贵，却被老周发觉。
老周立马开始劝说，为林斐这菜做介绍。
特别是其中一人还经常到他家店买鱼，那人还挺信老周，便松口答应先买了两斤尝尝。
“可别！”老刘哪儿肯错过这次跟林斐套近乎的好机会？
他立马上前，替林斐推销：“瞧见他那每人限购20斤的牌子没？就是给老顾客立的。你在这儿站一会儿，他家老顾客马上就来，每人20斤妥妥儿的。不过那时候就不确定你能不能抢到了。”
那人犹豫了下，最终要了5斤的量。
排了一会儿队，许是第一单那老头儿电话摇来的人，还真有人骑车奔过来，张口就要20斤的，特别是排队排得特别有技术含量。
那人是直接绕到车子侧面，林斐介绍说是等会儿要排队排长了，这样绕圈排队不容易堵塞路口。
水产店老板们：“……”
林斐看形势大好，他把躺椅搬出来，坐在车子侧面晒太阳。
老周瞧他这架势，哭笑不得：“还真成大老板了？”
林斐摇摇头，道：“您是不知道，上次我进城来卖菜，好好儿的菜被偷啦，少赚一百块呢。”
老周笑着指车另一侧：“你这样躺，那边可看不着。”
林斐却叹气：“意思意思得了，我出门已经约了大概价钱，要是今儿还买不到那个价儿再被偷菜，下次我再换个菜市场。”
老刘立马站到车子那一侧：“那我给你守着。”
几个水产店老板瞧瞧这两位市场销售大王二王，那叫一个摸不着头脑。
程蔷忙忙碌碌好一阵，稍微缓口气的功夫，就回头看林斐还真大爷似的躺在后面摇椅上，这丫的还真是来装逼的啊。
正卖着菜呢，一切都在正常进行。
这时来亲戚家串门的刘大爷路过，他下意识觉得这摊子怎么围的人那么多，觉得不太对劲。
跑过去一看，林斐正老神在在躺在旁边，前面是一个姑娘在帮他买菜。
关键是他今儿摆摊是用个货车拉了整整一车斗的菜啊！
刘大爷瞬间感觉“被出轨了”，他上前去，先交代小姑娘他要20斤的包菜，另外又去找林斐的事儿。
刘大爷气得不行：“你怎么跑来这儿摆摊了？关键是在富康小区你就用个小疙瘩每次就卖那么一点点的菜，怎么在这边摆摊上货车？怎么，看不起我们住富康小区的吗？”
这么一吵吵，把在场排队买菜的人给整个措手不及。
就连程蔷，也感觉奇奇怪怪，她也暂时停下手上动作。
刘大爷却注意到了，他和声和气的回头对程蔷小姑娘道：“你干你的，就是别忘记我刚也排队了，提前交代那20斤。”
程蔷：“……”
接着，刘大爷继续来跟林斐掰头。
林斐说起来也气：“本来我还挺喜欢去富康小区的，每回到城里卖菜八成就是去富康。但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刘大爷被这么一反问，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怎么了？”
林斐气哄哄道：“一百块啊！我辛辛苦苦拉着一车菜去你们那儿摆摊，还特别相信你们，让你们自己称量自己付款，我还特别高兴地给你们介绍牛乳抹茶酱的功效。”
“可是你们呢？趁我分心，悄悄偷走了我一百块钱的菜啊！一百块啊！”林斐是越说越生气。
而另一边，跟他一起摆摊的程蔷已经快臊死了，她怎么之前就没发现林斐这么抠？
一百块，对于一个做生意的来说，算是个正常损耗了，毕竟谁能不遇到几个奇葩？
甚至于，林斐是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地说出让顾客自己称量自己付款的这种话？
程蔷深深吸气，她再次感受到自己之前摆摊跟林斐摆摊的不同之处。
她摆摊是正常做生意，林斐摆摊纯粹就是闹着玩儿的。
这边，林斐在刘大爷还在震惊时，他委屈巴巴的道：“你知道一百块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刘大爷还在震惊林斐跑到这边摆摊的原因，竟然是他们当中出了个叛徒，出了个奸细，竟然是自己人把林斐退远的？
林斐气势汹汹道：“一百块够我冲20次电车，够我跑3500公里，我农场距离富康小区35公里，够我出摊100次了！”
刘大爷震惊了，程蔷震惊了，老周老汪震惊了，旁边排队买菜的人也震惊了。
半晌，刘大爷弱弱道：“那一百块电费我给你出了，还回去摆摊好不？”
林斐是个有原则的人，他脖子一扭，不接受：“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你偷的我干嘛接你的钱？”
刘大爷叹气：“那你要怎么办？”
林斐两手一摊：“凉拌。”接着，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等我过两天消了气，就继续回去摆摊了。”
刘大爷眼巴巴问：“那过两天，究竟是个几天？”
林斐想了想，道：“过个三五天吧，意思一下至少显得我是个有脾气的人。”
这下刘大爷还挺高兴，他乐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在小区业主群里埋汰埋汰那个偷菜的不要脸的，我给你出气。”
听到这儿，程蔷叹了口气，她总算是知道林斐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了。这性子，搁她她也喜欢，就喜欢宠着他，给他干活，帮他卖菜！
一旁的人站着白瞪眼：“那我们呢，好几个月才等来你这一次摆摊，下一次又要我们等多久？”
林斐淡淡道：“不着急，明天我就又过来卖莴笋了。”
刘大爷那叫一个气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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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一本挺厚的书，不过看着挺有意思的,姜宇一开始也只是看着玩,可越看越能理解为什么林斐要送这本了。
同时，姜宇也开始思考自己所从事的这个行业，他开始思索西医治病的原理。
姜宇发现自己治病时很多程度上就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包括面对笑笑焦虑紧张的情绪时,一开始也是想的给她开什么缓解紧张情绪的药物、治疗失眠的什么药才好。
但实际上,一切导致笑笑身体问题的根本原因,其实就是她的生活和工作上出了问题。要想彻底解决笑笑心病，还是要从根源上做起。
回过头来看,姜宇猛地发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其实之前也很好,但都是迷迷糊糊的，只是现在一切线索都清晰明了,让人更加有了目的性。
姜宇开始主动联系笑笑，借口两人一起看书，刚开始是去自习室,两个人默默看书不说话，后来渐渐约到了咖啡馆,两个人慢慢有了更多的读书交流。
笑笑也意识到了之前是她精神太过紧张，在姜宇反复多次的开导下,逐渐找回了自我。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笑笑再一次登录上自己的直播账户,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又火了一把。
这一次,她的动态下留言和私信里,几乎都是粉丝们的担忧、祝福和期盼。
而后,她也在一个粉丝留言里，看到了她发那条动态后发生的事情。
5月6日，她消失后突然回归发了那条文字动态，5月9号，那个测评某宝网红女装的视频爆火，5月12号，关于女性穿衣自信的围脖热搜第一……
而后，某家在她倒下后异军突起，忽然火遍全网的女装店铺被网友们攻击，原因是这家网店衣服质量奇差无比，还多次甩锅买家表示是买家身材缺陷，并且这家网店老板多次请水军造势、过量营销……
这个时候，姜宇的朋友也帮他查到了，当初在背后恶意搞笑笑心态的，应该就是那家网红店。
笑笑看着这家网红店到现在还被人围攻辱骂，甚至之前没察觉到自己被店家pua的顾客们，现在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一点，回来给店家追评。
可这家店似乎背后并不是单纯一个网红，瞧着更像是一个资本团队。他们一开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次倒是反应迅速，降热搜，买公关，并且急速站出来道歉。
但事情已经发生，伤害已经造成，很多人根本不愿意去原谅他，后来可能是背后的人也看声势越来越大，干脆放弃了，一开始“创业”的那位女网红销声匿迹，店却一直都在运营中，店的运营似乎跟那位网红没有丝毫关系，似乎也不受任何舆论的影响。
网友们也渐渐明白这家店背后的资本已经放弃，转而去为其他品牌投资营销去了，天天对这么个空壳冷嘲热讽也失去了意义。
后来，笑笑在粉丝私信里甚至还看到广大网友的骚操作——用这家网红店来凑单。
正好这家店每次大促活动都会参与，并且“满300-30”和“满200减20”各个档位的活动都有，买个20块钱的东西，来店里找个200上下的衣服合并付款，薅完平台的羊毛再把那件衣服退掉。
笑笑看到这里，真是忍不住为广大网友的机智点赞，牛逼！
看到这里，笑笑也不是很气了，她甚至也开始反思自己：“还是我自己心理防线太差了，我作为一个主播，一个公众人物，本身就要有更强大的内心，更稳定的三观。网络上牛鬼蛇神都有，是我偏听偏信了，节食减肥那段时间我跟麻杆一样的身材也不
知道有没有给我的粉丝们造成不良影响。”
姜宇上前抓住笑笑的手，目光坚定地告诉她：“你已经很棒了，你很厉害，要自信，一般女孩子在你这个年纪哪儿有这么大的成就啊。”
笑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热热的，想抽出手。
可姜宇抓她抓得很紧，笑笑把眼瞥到桌面上，看着被两人喝了一半的卡布奇诺。
姜宇道：“你真的很厉害，我也很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笑笑慢慢抬起眼睛，姜宇看她的目光十分真诚，她也有点想恋爱了。
姜宇瞧她这样子，抓着她的手更紧：“你要是不拒绝，我就当时默认同意了，好吗？”
笑笑没有说话。
……
林斐这边，他还挺忙。
程蔷也是正好最近没事儿，她周六在农场累个浑身酸痛，回家休息了两天歇过来劲儿后仿佛还被虐上瘾了一样，又跑来农场想着干点什么。
林斐见她这个免费劳动力自己送上门，也不客气，先劳动她跟着一起把地里的油菜收了，摊地上先晾晒着。
接着，在程蔷还没回过神时，他又道：“既然咱们打算接下来一起去淮市卖菜苗，咱们提前培养培养买卖时默契呗？”
程蔷还挺纳闷林斐这拐七拐八是想干嘛，后来才明白林斐是想用她那货车装菜去市里摆摊卖菜呢。
程蔷哭笑不得，想着多功能室里角落就这么一点包菜，道：“就你那么一丢丢，我一人就帮你买了。”
林斐却摇头：“我不去卖菜，怎么装逼打发时间？”
这个问题直接把程蔷给整不会了，别人卖菜卖的是生活，林斐卖菜竟然是为了装逼？
但想想这还挺符合林斐这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儿，一旦接受这个设定，程蔷也就不觉得意外，她甚至还主动问起：“去你经常摆摊的富康小区？”
林斐摇头：“不去，上次在那儿卖菜少收了一百块呢，那边的人不淳朴。”
“噗！”程蔷直接被自己口水给呛到。
这个天天被他朋友追着骂黑心资本家的小伙子，竟然委屈巴巴说别人不淳朴？
程蔷是越来越喜欢林斐了，她越看林斐是越顺眼，直恨自家姑娘年纪小，要不然介绍给自家姑娘当自个儿女婿……多好的人选。
林斐是不晓得程蔷姐是怎么想他的，反正他自己还挺高兴有人帮自己张罗着卖菜，这回他在后面等着数钱就成。
拉着张儒赫和程帅把包菜搬上车，林斐问了张儒赫要忙自己生意不去，程帅更是要忙他自己的，便交代两人今中午的午饭，便兴高采烈跟程蔷进城装逼去。
不对，是进城卖菜！
两人最后选定的是水产市场门口那边的菜市场。
水产市场门口也有一个小菜市场，这边是老城区，不过前两年经过政府改造，地方特别宽敞，在这儿摆摊的菜商好多都是开着小货斗来。
林斐程蔷两人今天也是这样。
到了水产市场，林斐先拎着两兜子包菜去见见老周老刘两位。
先拜拜码头嘛。
两个老哥今日还没送鱼肠呢，倒是意外得了十斤包菜，还挺欢喜，高高兴兴接下。
老周也是个生意精，他收了这么一大袋子的包菜，就去跟老刘商量帮着林斐造造势。
两人一琢磨，十斤包菜他们也吃不下啊，干脆帮忙散给周围邻居算是给林斐卖个好儿，套个好交情，等他家的大角羊宰了想办法买来吃正经的散养大角羊肉！
“那小年轻家的菜别看价钱贵，我亲眼瞧了，正经的有机种植，味道好着呢！”
“你去买，准保亏不了。我送你一棵包菜你先尝尝，不过别怪我没提
醒啊，他家菜品质高，一会儿他老顾客瞧见了准保去抢购，你可别等中午吃完了觉得味道好才去买，到那时啊人家都买完回家了！”
“咱们都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你不信他还不信我么？”
“包菜给你搁这儿了，也就是多少年的兄弟我才舍得送你这么一个……”
两人给四周邻居送去约莫三斤的量，然后他们还真跑去林斐那摊子买菜去了。
老周跟老刘交代了下妻子，双双手背后摇摇晃晃在后面跟着一起。
林斐程蔷这边刚把摊子铺展开来，还没开始卖呢，竟然就被人给围住了？
林斐觉得有点假。
这不正常，现在是上午九点半，正经人谁这个点儿来买菜啊？
大爷大妈们已经买过今天早晨最新鲜的那一波，上班族们这会儿还在想办法带薪拉屎呢，他们也没机会出来。
况且，进入初夏太阳已经变大，半上午里的太阳其实还是有点热的，谁闲着没事儿这时候买菜？
“我俩帮忙介绍的，都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你们家菜好，我介绍他们过来买。”老周率先把功劳全赖到自己身上。
这可把老刘给气个够呛，一边在心里暗骂老周不是个东西，一边抬脚一步向前：“我送邻居一个包菜，他们看菜品质好，这就来买了。你就当时正常生意。”
林斐看两人争功，在心里暗笑他俩活宝，又交代程蔷每人限购最多20斤。
“怎地还搞限购？”一个水产店老板好奇。
林斐笑吟吟的特别和气：“主要也是为你们考虑，单一一种菜紧着吃容易吃腻不说，还容易吃个营养不良。最后，我们老顾客也挺多，为老顾客考虑考虑嘛。”
呵！一个摆地摊卖包菜的，竟然说他老顾客还挺多，口气倒不小。
几个水产店老板面面相觑，正好嘲这小子狂呢，一个老大爷路过，他本身是骑车已经过去，老头又倒车回来，仔细看看林斐的脸。
“是你啊！”老大爷对林斐印象还挺深。
能不深么，大过年的一个卖菜的搞个什么猜谜语的活动，还搞得乱七八糟谁谁都能打折买。
不过别说，这小伙子的菜打折也挺贵的。
难怪那么大一群人围着一起商量他家的谜底，老头子当时也就是跟个热闹，买回家后差点吃红眼，天天跟自家大孙子抢大白菜吃！
自那以后，大爷就经常留意市场上卖菜的年轻小伙儿，蹲了他好几个月差点以为这小伙不摆摊了呢，没想到这又瞧见了。
大爷低头看是包菜，直接要了十斤，连价钱都不问的，甚至也不亲自上手挑菜。
这竟然是林斐家今天摆摊第一单。
水产店老板瞧着一愣一愣的，大爷在等待功夫还给他们几个传授经验：“这家菜好吃，我们全家上下都喜欢……哦对了，这家的菜不能挑，不过菜都挺好的，也用不着选……对了对了，你们排好队，不然一会儿上人了挤着也不方便。”
在听到老大爷还特别有经验地告诉他们最好是弯着绕圈排队时，几个水产店老板绷不住了。
一人问大爷：“他家菜真就这么好吃？您买了几次？”
大爷比了个食指，面对一个个不置信的眼神，大爷还有些急眼：“别不信我，真一会儿就上人！”
说着，大爷还当场打电话摇人：“喂老张啊，年初六那家卖大白菜的小伙子你还记得呗？今儿在水产市场门口摆摊卖包菜呢，赶紧来，这会儿就围一圈人了。”
“喂小娟啊，赶紧来水产市场，年初六那个猜谜语的又来卖包菜了，一个个水灵得很……”
几个水产老板无语了。
正无语着呢，林斐看大爷付款拎着菜走，便问他们几个
：“都要多少斤的？”
当中一个想了想，张口：“先给我来个五斤——”
话都没说完呢，一个二十来岁的精神小妹过来，直接压着他还没说完的话，大声指着林斐：“你终于来摆摊了啊！给我整个十斤的……这是什么菜来着？”
林斐提醒：“包心菜。”
精神小妹立马跟着说：“给我来个……二十斤的！”然后才问20斤包菜一定要多少钱。
包菜压秤，这时候是包菜大批量上市的时节，一般包菜几毛甚至不到一块，有机包菜也才三块多。
林斐指了指旁边的牌子——有机包菜，六元一斤，限购20斤。
精神小妹打着哈欠跟老妈打电话要钱，说她兜里不够，还缺80块。
电话那边的老母亲似乎还不相信，于是精神小妹直接开视频通话，手机摄像头对着林斐的脸拍。
这可把林斐给整无语了，他很努力地用手遮挡脸部。
手机那边还传来老母亲惊喜尖叫：“你等着，我也去买，咱们俩加一起就能买40斤！”
林斐听了忙阻止：“不不不，你们这是在钻空子。”
小妹直比鬼脸：“等会儿我妈过来，我不出现你又不知道我妈是哪个。”
林斐无语时，小妹手机响起“支xx到账80元”的声音，随后她便给林斐扫码付款领一大提的菜。
可惜她细胳膊细腿的，还熬了一夜蹦迪，真拎不动这20斤的包菜。
林斐龇牙冷笑：“等你老妈来吧。”
小妹唉声叹气，直嚷嚷说林斐这个老板怎地这样做生意。
林斐也不管他，因为经过前两个顾客，这些水产店老板好像也相信他家菜好吃，一个个也张口表示他们要20斤的。
“你们排好队啊，一个个来。”林斐维持纪律。
约莫是摊子前围的人多，渐渐也有几个自来顾客凑热闹，但一看牌子上面写的一斤包菜要6块呢，正嫌贵，却被老周发觉。
老周立马开始劝说，为林斐这菜做介绍。
特别是其中一人还经常到他家店买鱼，那人还挺信老周，便松口答应先买了两斤尝尝。
“可别！”老刘哪儿肯错过这次跟林斐套近乎的好机会？
他立马上前，替林斐推销：“瞧见他那每人限购20斤的牌子没？就是给老顾客立的。你在这儿站一会儿，他家老顾客马上就来，每人20斤妥妥儿的。不过那时候就不确定你能不能抢到了。”
那人犹豫了下，最终要了5斤的量。
排了一会儿队，许是第一单那老头儿电话摇来的人，还真有人骑车奔过来，张口就要20斤的，特别是排队排得特别有技术含量。
那人是直接绕到车子侧面，林斐介绍说是等会儿要排队排长了，这样绕圈排队不容易堵塞路口。
水产店老板们：“……”
林斐看形势大好，他把躺椅搬出来，坐在车子侧面晒太阳。
老周瞧他这架势，哭笑不得：“还真成大老板了？”
林斐摇摇头，道：“您是不知道，上次我进城来卖菜，好好儿的菜被偷啦，少赚一百块呢。”
老周笑着指车另一侧：“你这样躺，那边可看不着。”
林斐却叹气：“意思意思得了，我出门已经约了大概价钱，要是今儿还买不到那个价儿再被偷菜，下次我再换个菜市场。”
老刘立马站到车子那一侧：“那我给你守着。”
几个水产店老板瞧瞧这两位市场销售大王二王，那叫一个摸不着头脑。
程蔷忙忙碌碌好一阵，稍微缓口气的功夫，就回头看林斐还真大爷似的躺在后面摇椅上，这丫的还真是来装逼的啊。
正卖着菜呢，一切都在正常进行。
这时来亲戚家串门的刘大爷路过，他下意识觉得这摊子怎么围的人那么多，觉得不太对劲。
跑过去一看，林斐正老神在在躺在旁边，前面是一个姑娘在帮他买菜。
关键是他今儿摆摊是用个货车拉了整整一车斗的菜啊！
刘大爷瞬间感觉“被出轨了”，他上前去，先交代小姑娘他要20斤的包菜，另外又去找林斐的事儿。
刘大爷气得不行：“你怎么跑来这儿摆摊了？关键是在富康小区你就用个小疙瘩每次就卖那么一点点的菜，怎么在这边摆摊上货车？怎么，看不起我们住富康小区的吗？”
这么一吵吵，把在场排队买菜的人给整个措手不及。
就连程蔷，也感觉奇奇怪怪，她也暂时停下手上动作。
刘大爷却注意到了，他和声和气的回头对程蔷小姑娘道：“你干你的，就是别忘记我刚也排队了，提前交代那20斤。”
程蔷：“……”
接着，刘大爷继续来跟林斐掰头。
林斐说起来也气：“本来我还挺喜欢去富康小区的，每回到城里卖菜八成就是去富康。但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刘大爷被这么一反问，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怎么了？”
林斐气哄哄道：“一百块啊！我辛辛苦苦拉着一车菜去你们那儿摆摊，还特别相信你们，让你们自己称量自己付款，我还特别高兴地给你们介绍牛乳抹茶酱的功效。”
“可是你们呢？趁我分心，悄悄偷走了我一百块钱的菜啊！一百块啊！”林斐是越说越生气。
而另一边，跟他一起摆摊的程蔷已经快臊死了，她怎么之前就没发现林斐这么抠？
一百块，对于一个做生意的来说，算是个正常损耗了，毕竟谁能不遇到几个奇葩？
甚至于，林斐是怎么能那么心安理得地说出让顾客自己称量自己付款的这种话？
程蔷深深吸气，她再次感受到自己之前摆摊跟林斐摆摊的不同之处。
她摆摊是正常做生意，林斐摆摊纯粹就是闹着玩儿的。
这边，林斐在刘大爷还在震惊时，他委屈巴巴的道：“你知道一百块对我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刘大爷还在震惊林斐跑到这边摆摊的原因，竟然是他们当中出了个叛徒，出了个奸细，竟然是自己人把林斐退远的？
林斐气势汹汹道：“一百块够我冲20次电车，够我跑3500公里，我农场距离富康小区35公里，够我出摊100次了！”
刘大爷震惊了，程蔷震惊了，老周老汪震惊了，旁边排队买菜的人也震惊了。
半晌，刘大爷弱弱道：“那一百块电费我给你出了，还回去摆摊好不？”
林斐是个有原则的人，他脖子一扭，不接受：“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你偷的我干嘛接你的钱？”
刘大爷叹气：“那你要怎么办？”
林斐两手一摊：“凉拌。”接着，他的语气也软了下来“等我过两天消了气，就继续回去摆摊了。”
刘大爷眼巴巴问：“那过两天，究竟是个几天？”
林斐想了想，道：“过个三五天吧，意思一下至少显得我是个有脾气的人。”
这下刘大爷还挺高兴，他乐道：“你放心，我这就回去在小区业主群里埋汰埋汰那个偷菜的不要脸的，我给你出气。”
听到这儿，程蔷叹了口气，她总算是知道林斐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了。这性子，搁她她也喜欢，就喜欢宠着他，给他干活，帮他卖菜！
一旁的人站着白瞪眼：“那我们呢，好几个月才等来你这一次摆摊，下一次又要我们等多久？”
林斐淡淡道：“不着急，明天我就又过来卖莴笋了。”
刘大爷那叫一个气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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