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_香艳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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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几个时辰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现在却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

  桃花夫人察觉他神色不对,惊疑不定的道:“怎么了?”

  走上前来,一眼见到了地下的尸首,吓得花容失色的尖叫起来。

  任东杰反应极快,及时的伸手掩住了她的口脣,压低嗓音道:“禁声!我们先在庭院里搜一搜,说不定杀人者仍在此间!”

  桃花夫人娇躯发颤,竭力的平稳着呼吸,强自镇静的点了点头。

  两人放轻脚步,悄没声息的掠了出去,警惕的向四下里观望着。但见庭院中树影幽幽,花香阵阵,放眼所及尽是亭台楼谢,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任东杰不死心,沿着墙角仔细的逡巡着,把整个别院都搜索了一遍。很快给他发现,四铁卫也已惨遭毒手,尽数伏尸在离大门不远的石板路上,全都是被人以重手法击碎头骨而亡。

  然而除此之外,却并无其他发现了,看来行凶之人早已离开。任东杰在确定了这一点后,只得返回吕温侯被害的书房。

  桃花夫人紧跟在他的身后,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杀了他们?”

  任东杰不答,只顾留神打量着整间书房,极其冷静的检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只见房间的正中摆着张檀木制成的书桌,吕温侯的尸体就在桌脚下,喉管不知是被什么利器切断的,暗褐色的血迹流的满地都是,给人触目惊心的感觉。

  尸体的旁边,是一把斜斜翻倒的太师椅,看来他是在腾身从椅中跃起时,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搏杀的。不但一招致命,连呼喊声都没有机会发出来!

  书桌的前方,还摆放着另外一张椅子,铺着层温暖的软垫。左侧相距两尺远的地面上,则是个倾覆的托盘,数十片碎裂的瓷器散落在周围,一看就知道是茶杯的碎片。

  从方位上判断,这个盛放着茶杯的托盘,不可能是吕温侯砸落的。那么十之八九就是行凶者干的了,此人坐在吕温侯对面的椅子上,和他隔着一张书桌,大概被什么事情激起了怒火,愤然下随手摔掉了茶盘。

  但是吕温侯既然在书房里会客,又用茶水招待,可见来者必然和他认识。而一向寸步不离保护他的四铁卫,竟然不是死在同一个地方,很有可能是被他有意遣开的。这样说来,吕温侯和此人相会,要谈的肯定是件极机密的大事,所以连贴身的护卫也要瞒着。

  不过,双方既然认识,又在商议大计,为什么会突然翻脸杀人呢?这次行凶,到底是事先预谋好的,还是临时起意动了杀机?

  任东杰沉吟着,慢慢的在房间里踱了几个圈子。他一边开动脑筋飞快的思索,一边用那双明亮的眼睛认真的观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今晚来到这间书房的客人,最少也有三个!”

  他突然开了口,声音里满是自信。

  桃花夫人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任东杰莫测高深的一笑,继续道:“一个人练有深厚的掌上功夫,但是才刚刚出道未久﹔一个人浑身打扮的脏兮兮的,比我现在的样子还要不堪﹔还有一个是女人,在他们之中的地位却最高。”

  桃花夫人更加惊讶,不解的道:“你又没有亲眼见到,怎能如此肯定?”

  任东杰神色从容,蛮有把握的道:“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却可以从现场遗留的痕迹上分析出来。”

  他顿了顿,指着书房的两扇门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门后的那根横栓?那可是熟铜制成的,非常结实,但是末端的一小段却被扭弯了。”

  桃花夫人依言俯身,在那横栓上望了两眼,咦了一声道:“确实如此,可这又说明瞭什么呢?”

  任东杰沉声道:“横栓不会自己弯的,必然是被人用手掌扭成这样的,这个人的掌上功夫可想而知,起码也有二十年以上的火候!”

  桃花夫人道:“不过,他扭弯这横栓做什么?是想用武功来示威吗?”

  任东杰摇头道:“他若想示威,就应该将横栓抽出来,从中间拗成两段才是。我猜想此人自入房以后,一直都站在门后负手而立,只因心情十分紧张,才不知不觉将横栓的末梢扭弯了一截。”

  桃花夫人顿悟道:“所以你才说,此人出道江湖的时间不长。因为老手在杀人之前,是绝不会这样紧张的。”

  任东杰微笑道:“不错,他站在门边,八成是为了防止吕温侯逃走。而另外一个邋遢之人,则堵住了那一头的窗户,书房的两个出口就此全部被睏死。”

  桃花夫人奇怪的道:“你又怎么知道另一人在窗边,而且还能肯定他身上不乾净?”

  任东杰道:“你瞧瞧窗户下面,墙壁上有淤泥和污物的擦痕,以及小彪个鞋印﹔附近的地面上还铺着一层尘土,显然是有个浑身肮脏之人曾经靠在窗边过,而且姿势相当的放松。这个人一定是经常干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心态也保持的相当平稳。“桃花夫人听得不住点头,美丽的眼睛转了转,咬着嘴脣道:“这两个人的身份想必较低,因此负责堵住出口。坐在书桌前谈话的人才是主角,这一点我已明白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女人呢?”

  任东杰弯下腰,从椅脚下那堆四分五裂的茶杯中,掂起了一块较大的残片,挥手将它掷向桃花夫人,随口道:“你自己看吧。”

  桃花夫人以袖遮手,小心翼翼的接住了残片,只看了一眼就恍然大悟──那显然是一块茶杯边缘部份的残片,上面赫然留着个淡淡的胭脂脣印,小巧的像是片娇艳的花瓣。

  她抬起头来,眸子里满是钦佩之色,由衷道:“想不到任公子如此心细如发,任何线索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唔,除了这些,你还看出了什么吗?”

  任东杰耸了耸肩道:“可惜我对验尸没有什么研究,不然倒是可以分析出更多的结论来,眼下只能粗略的检查一下了!”

  他蹲低身子,捏了捏吕温侯尸首的肌肉,又尝试着提起垂在地上的右臂,沉吟道:“从尸体的殭硬程度来判断,侯爷死了至少也有两个时辰……”

  桃花夫人低呼道:“两个时辰之前,差不多是子夜时分哩!那时候正是我们……”

  说到这里脸上一红,不自禁的流露出妩媚之态。

  任东杰苦笑道:“是啊,那时候我们正在纵情享乐,刚好到了最振奋的关头。本来就不会去留意周遭的环境,加上书房和卧室有好一段距离,宾主双方又都刻意的压低声响,因此完全没有惊动我们这对快活的野鸳鸯。”

  桃花夫人“扑哧”一笑,忽然又皱起眉头,迷惑的道:“可侯爷为什么不呼救呢?只要他放声一喊,不但四铁卫会即刻赶到支援,就连你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吧!难道他一直没察觉对方动了杀意,是突然遭到暗算而死的吗?”

  任东杰断然道:“不,从对方发怒摔杯起,温候就必然已有了戒备。他不呼救,可能是知道对方的武功太高,一招就足以取他的性命。如果不惊动他人,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若贸然呼救却反而会使矛盾急剧激化,迫使对方骤下杀手!”

  桃花夫人笑容逝去,脸上现出惧意,结结巴巴的道:“这世上……真有人能一招就杀了他?侯爷的武功我清楚,已可算的上是江湖上准一流的身手了,那么这个下手之人岂非……岂非……”

  任东杰默然不语,目中却也隐隐露出骇异。他暗自盘算,如果是自己要杀吕温侯,最少也要用五招!难道今晚来的人,武功竟已达到奇乐宫宫主﹑赤焰教魔君那种绝顶高手的境界吗?还是说……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蓦地跳了起来,失声道:“不,不对!事实并非这样。”

  桃花夫人吓了一跳,随即惊喜的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任东杰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道:“这书房里还有一个人!今晚的来客不是三个,是四个!”

  他的眼睛在发着光,胸有成竹的道:“只有两人夹击,联手的威力才会这样巨大。其中一个人用气势压住吕温侯,吸引了他大部份的注意,另一个人才能顺利的一击成功!”

  桃花夫人猛醒道:“有道理,这第四个人想必是站在椅子旁边的!但亲自割断侯爷喉管的却不知是他,还是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任东杰叹息一声,喃喃道:“这个人自进屋以来,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险些使我看走了眼。不管此人是男是女,都必然不是个简单的脚色!”

  桃花夫人抿嘴笑道:“但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任公子的法眼,你岂不是比他更厉害吗?”

  任东杰出了一会儿神,淡淡道:“夫人莫要再恭维我了,还是好好想一想,行凶之人的身份来历才是正经。”

  桃花夫人懒懒的道:“想什么?我和吕温侯相识不过半年,彼此之间了解的并不深呢。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费尽心机替他寻找凶手?”

  任东杰没好气的道:“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你就半点也不念旧情?”

  桃花夫人吃吃媚笑,嗲声嗲气的道:“人一走茶就凉,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嘛,再说,有了你这个新欢,还老念叨着旧情做什么呢?”

  她说的十分坦然,心情像是也轻松了不少,再没有刚看见尸首时的惊惧害怕了。说着说着,一个丰满柔软的娇躯就故意贴向任东杰,高耸的双乳献媚般挨擦着他的身子,美眸里又漾开那股浓的化不开的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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