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宁绒点头，“张老师也听说那次的事？”
张寒移开眼让自己不去看面前这张过于漂亮的脸，喉结滚动了下，淡定道：“当时还没来A大，不过看过新闻。”
当时的事件里死了好几个人，事情闹得挺大，还上了社会新闻，所以张寒通过这个知晓并不奇怪。
这不是个很好的话题，两人都没有继续往下深谈，宁绒看了眼手机，快六点了。
还有一个学生没来。
拿起电话准备再次拨过去，面前出现了一个气喘吁吁，瞧着模样微有些狼狈的女孩子。
身上衣服破了个口子，还有泥灰剐蹭的痕迹，手上拉着的紫色行李箱上面也有石子划痕，像是经历了一场事故。
女孩站过来后看了眼宁绒和张寒，又抬头看了眼头上横幅，确定自己没找错，连连道：“抱歉老师，我来晚了。”
家里距离学校比较远，她爸爸特地开车送她过来的，只是路上车子侧翻，出了点小事故，加之都不怎么会看导航，还走错了路，导致现在才来。
宁绒看着面前说起话来而露出两个小虎牙的姑娘，笑了下，声音温和，“没事，我们还没下班。”
将报名表给女孩子推过去，“看看准备入哪个班级。”
随之给她解释了一下绘画专业的四个画种。
“老师，您是教哪个班的？”
宁绒：“……版画。”
“那我选版画班吧。”
就是这么不出人意料，不过这是人家女孩子的选择，即便可能调剂也没关系。
最后一个学生有了交代，在女孩子转身离开的时候，瞧着她偏瘦的背影，可能是出于老师的职责，宁绒关心了一下。
“要不要去校医院检查一下，拿点擦伤药回去，”即便不知道这个学生发生了什么，但看身上的痕迹也知道可能受了伤。
女孩子摇了摇头，给宁绒指了指不远处正望着这边的几个人，有老有小，正在等着她过去。
“不用了老师，我爷爷和妹妹都在等我，天色不早了，他们稍后还要去找酒店解决住宿问题，就不耽误这时间了。”
宁绒看过去，看到了女孩子提及的这两人外，还有她的母亲和父亲，身上皆有些狼狈。
其中那位脸型偏圆的母亲在宁绒看过去时回了一个微笑，态度友好。
家中孩子上大学有独自来的，也有家里人过来送的，这位女同学的家中人来的还挺齐全。
宁绒想到当初为了送她入学而将自己全身包裹严实的母亲和哥哥，弯唇笑了下，眉眼柔和。
看到这一幕的张寒移开眼神，暗暗吞咽了下口水。
心道这新来的女老师美貌上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就是不知道这近水楼台的，他有没有机会得到青睐。
眼神错开后，张寒注意到了站在侧面不远处的宋医生，平时瞧着挺温和的一个人，此时眼峰锐利，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张寒心间一抖。
他没得罪这位吧。
——
四个班分班的事不是宁绒这个新老师能去操心的问题，第二天班级学生名单出来，美术系所有学生在大教室开了个大会后，直接根据名单去自己班级报道。
宁绒抱着名单提前等在教学楼二楼，坐在门口边的桌子处，眼睛从名单上看到了昨天最后一个女孩的名字。
如她所愿，她在版画版。
而她送去医院的那个孩子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宁绒静坐的时间没有太久，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看到宁绒一个个欢喜着打招呼，有些大胆的女孩子还对着宁绒的美貌直接称赞：“老师，你真的好漂亮啊！”
“老师，你皮肤也好好哦，有好的化妆品推介给我们么！”
……
赞美之声中，有一道声音尤其突出，“老师，我觉得……嗯，你有点像季影后有部古装剧里的那个小公主，”再细看一眼，“真的好像啊。”
终于，这群格外外向的学生中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
宁绒猜到可能会暴露，就是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早，现在的孩子吧，眼睛也太尖了。
电视剧剧集播完后在结尾时都会有演员表呈现出来，宁绒的名字还挂在那部剧的上面，眼下学生问出来了便没否认，直接点了头。
这个动作引得班里所有学生又是一阵欢呼，宁绒受不了吵闹，加之来的学生也差不多了，直接关上门板上脸，让他们自个找位子坐下，她则是撑起老师的威严开始说事情。
军训的问题郝主任已经知会过这些孩子，宁绒说的则是让学生们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在网上购买版画专用的刻刀，纸张，围裙，八开版画专用木板，和油墨等东西。
可以自己单独购买，也可以团购，又给学生们推介了几家她常买东西的店铺，最后在一个个自我介绍后选了班长，学习委员等职位，一个多小时的班级会议才差不多结束。
但要做的事情还没完。
教室的桌子分布是一排排一列列的那种，和高中时的位置局部差不多，但美术教室一般不能这么来。
会很碍事。
宁绒指挥着学生们将所有桌子呈“口”字形，几乎贴着四周墙壁摆放，中间是两张大长桌子，上面放公用的版画材料。
所有事情有序安排好，宁绒看了眼手机，本意是看时间的，结果有个学生隔着教室笑问：“老师，你也在看学校论坛么？”
宁绒抬头，说的话是班里唯一的男同学，遨游在众多的女生群中也没觉得不自在，反而能凭借男生身份得了个班长的职位。
颇为点团宠的意思。
“没有，”宁绒回答，声音平淡。
“那是老师是不是没看见您和宋医生的帖子已经在论坛里盖了一栋楼了，”身边有个女孩子接话，说完颇为佩服地看着宁绒。
“宁老师，我到现在都不敢和暗恋对象说一句话。”
“胆子还是太小了，”低垂着头，声音浅浅的，模样有些难过。
“老师，我们都支持你，放心，宋医生肯定是你的，你要是追不上，我们就帮你追，咱们不能再搞暗恋那套，效率太慢了，”班长接话，神色义愤填膺。
又看向之前说话的女孩子，拍胸脯保证，“成同学也放心，都是一个班的，我们也帮你。”
那位成姓同学笑了下，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往后躲了躲，话在口中转了半响，羞涩地说了声“谢谢大家了。”
学生的话让宁绒立刻想冲去学校论坛看看，又生生止住了，唇角僵笑着问：“你们才来第二天，连论坛都爬进去了？”
“老师，我们没来之前就爬进去了，还知道了学长学姐们的好多八卦。”有一个女孩子啧啧感叹，面上很骄傲。
“那真是一盆盆狗血朝我们脸上泼啊！”
宁绒：“……”对不起，是我没跟上时代，还让你们传话了。
“老师，我们都给您在论坛里打听清楚了，宋医生多年单身，所以可以放心结婚，”班长又笑眯眯道，因为吃自己老师的瓜，嘴巴都快咧到脑后了。
女学生甲：“对对，这年代又帅气又洁身自好的男人不多了，老师你眼光真好。”
女学生乙：“听说宋医生性子还挺温和的，又有善心，资助了不少贫困学子呢，是个大好人，”一脸老师你真是赚大了表情。
宁绒：“……”
宁绒看着满教室神色激动，就差跟着班长一起催婚，和她相处起来没有丝毫陌生感的学生们，她觉得至少一段时间内，想让这群孩子尊师重道，怕是不可能了。
初高中的老师们可能在学生的心里威严感很重，但大学会削弱这种感觉。
老师和学生相处起来会更随意些，加之宁绒大不了他们几岁，是像个家中大姐姐一样的存在，所以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宁绒拿这群喜欢吃瓜的学生们没办法，只能在心里给宋赢萧悄悄记了一笔，等以后找到机会后还回来。
敲了敲脑袋，嗯，希望到时候自己还能记得吧。
下午学生们要去军训，班级里暂时没宁绒什么事，宁绒趁着机会去了趟京海中学，将药品放在了学校保安室。
又给贝苒发了信息让她记得过来拿东西后，才匆匆赶回a大。
——
六点下班后的宁绒没走南门，拐过图书馆去操场那边看了眼。
军绿色的军训服已经发到每个学生的手里，宁绒站在操场绿网前，隔着它看到了里面那一个个如青葱小白杨一样的军姿。
笔挺的，纹丝不动的，像某个歌曲里的木头人。
傍晚的霞光铺开了一层天幕，落日晚霞，景色甚美。
徐徐清风吹过，带走九月天气里还未完全散走的暑气，舒畅又清凉。
军帽下未被遮盖的发丝被清风吹到眉梢眼角，带的人皮肤发痒，一个学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教官那犀利的目光立即扫了过来，引得打喷嚏的女生赶紧站好。
你不是永远十八岁，但每年都有十八岁的人军训。
宁绒想不起来自己大一军训时的模样，不过和这些学生们现在面对的差不对就是了。
呆了几分钟，离开的时候宁绒瞥了眼地理位置选的很好，位于操场上方的校医院。
白墙灰瓦，三层楼高。
她没进去过里面，但她知道宋赢萧在里面当学校特聘的心理医生。
校园有点大，宁绒一路走回家走的脚底有点痛，进了家门后脚下的鞋子还没换下来，电话响了。
来自快递员的电话，让宁绒来小区楼下签收她的电动车。
能在日后代替她走路的红色小电动，即便在这个时候来，宁绒也愿意忍着疼下去跑一趟。
下了楼在快递员那里签收后，宁绒拆开大箱子，有些犯愁这东西要怎么弄。
因为是网上购买，电动车的运输问题导致买回来的并不是完全安装好的。
比如耷拉着的车头这部分，就需要宁绒自己安装。
瞧了眼快黑的天色，宁绒没办法将车丢下不管，可车子重量不轻，又移动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就着说明书开始操作。
夜幕暗下来，星子挂在天空。
小区的路灯并不怎么敞亮，只是不会让人看不清路面的地步。
宁绒就着微弱的灯光将脚蹬勉强安装好后，计算着手中的螺丝应该安装的地方，倏地，面前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束，随之响起她近来颇为耳熟的声音。
“这么暗的环境，宁老师这是准备抹黑干活？”
宋赢萧从昏黄暗影处走出来，指骨捏着手机壳，让手机上的光线落在宁绒身边崭新的车子上，黑眸凝着被光束一并包裹着的人，慢慢走上前。
随之手上动作移位，不至于让强光伤了宁绒的眼睛。
“不然呢，让车就这么敞在这，”宁绒瞥了眼来人，淡声回复，还挺直言直语。
眼下有人代劳给她提供光线，宁绒趁着机会将螺丝分配好，要用的捏在手里，然后固定车头，在小洞处镶入螺丝。
两个都放进去后，宁绒担心车头重量会将没固定的螺丝带走，偏偏自己要拿“L”形架去拧紧螺丝，没办法一直扶着。
瞧见身边直挺挺站着，正专注看她安装的某人，心念一动，开口请求道：
“宋赢萧，你要不帮我扶一下车头？”
宋赢萧站定不动，黑眸聚着光，偏头玩味道：“宁老师蹭完我的光，还要蹭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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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个很好的话题，两人都没有继续往下深谈，宁绒看了眼手机，快六点了。
还有一个学生没来。
拿起电话准备再次拨过去，面前出现了一个气喘吁吁，瞧着模样微有些狼狈的女孩子。
身上衣服破了个口子，还有泥灰剐蹭的痕迹，手上拉着的紫色行李箱上面也有石子划痕，像是经历了一场事故。
女孩站过来后看了眼宁绒和张寒，又抬头看了眼头上横幅，确定自己没找错，连连道：“抱歉老师，我来晚了。”
家里距离学校比较远，她爸爸特地开车送她过来的，只是路上车子侧翻，出了点小事故，加之都不怎么会看导航，还走错了路，导致现在才来。
宁绒看着面前说起话来而露出两个小虎牙的姑娘，笑了下，声音温和，“没事，我们还没下班。”
将报名表给女孩子推过去，“看看准备入哪个班级。”
随之给她解释了一下绘画专业的四个画种。
“老师，您是教哪个班的？”
宁绒：“……版画。”
“那我选版画班吧。”
就是这么不出人意料，不过这是人家女孩子的选择，即便可能调剂也没关系。
最后一个学生有了交代，在女孩子转身离开的时候，瞧着她偏瘦的背影，可能是出于老师的职责，宁绒关心了一下。
“要不要去校医院检查一下，拿点擦伤药回去，”即便不知道这个学生发生了什么，但看身上的痕迹也知道可能受了伤。
女孩子摇了摇头，给宁绒指了指不远处正望着这边的几个人，有老有小，正在等着她过去。
“不用了老师，我爷爷和妹妹都在等我，天色不早了，他们稍后还要去找酒店解决住宿问题，就不耽误这时间了。”
宁绒看过去，看到了女孩子提及的这两人外，还有她的母亲和父亲，身上皆有些狼狈。
其中那位脸型偏圆的母亲在宁绒看过去时回了一个微笑，态度友好。
家中孩子上大学有独自来的，也有家里人过来送的，这位女同学的家中人来的还挺齐全。
宁绒想到当初为了送她入学而将自己全身包裹严实的母亲和哥哥，弯唇笑了下，眉眼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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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这新来的女老师美貌上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就是不知道这近水楼台的，他有没有机会得到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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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班分班的事不是宁绒这个新老师能去操心的问题，第二天班级学生名单出来，美术系所有学生在大教室开了个大会后，直接根据名单去自己班级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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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愿，她在版画版。
而她送去医院的那个孩子则不知道去了哪里。
宁绒静坐的时间没有太久，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看到宁绒一个个欢喜着打招呼，有些大胆的女孩子还对着宁绒的美貌直接称赞：“老师，你真的好漂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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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赞美之声中，有一道声音尤其突出，“老师，我觉得……嗯，你有点像季影后有部古装剧里的那个小公主，”再细看一眼，“真的好像啊。”
终于，这群格外外向的学生中有人发现了这个问题。
宁绒猜到可能会暴露，就是没想到会暴露的这么早，现在的孩子吧，眼睛也太尖了。
电视剧剧集播完后在结尾时都会有演员表呈现出来，宁绒的名字还挂在那部剧的上面，眼下学生问出来了便没否认，直接点了头。
这个动作引得班里所有学生又是一阵欢呼，宁绒受不了吵闹，加之来的学生也差不多了，直接关上门板上脸，让他们自个找位子坐下，她则是撑起老师的威严开始说事情。
军训的问题郝主任已经知会过这些孩子，宁绒说的则是让学生们趁着这几天的功夫，在网上购买版画专用的刻刀，纸张，围裙，八开版画专用木板，和油墨等东西。
可以自己单独购买，也可以团购，又给学生们推介了几家她常买东西的店铺，最后在一个个自我介绍后选了班长，学习委员等职位，一个多小时的班级会议才差不多结束。
但要做的事情还没完。
教室的桌子分布是一排排一列列的那种，和高中时的位置局部差不多，但美术教室一般不能这么来。
会很碍事。
宁绒指挥着学生们将所有桌子呈“口”字形，几乎贴着四周墙壁摆放，中间是两张大长桌子，上面放公用的版画材料。
所有事情有序安排好，宁绒看了眼手机，本意是看时间的，结果有个学生隔着教室笑问：“老师，你也在看学校论坛么？”
宁绒抬头，说的话是班里唯一的男同学，遨游在众多的女生群中也没觉得不自在，反而能凭借男生身份得了个班长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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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宁绒回答，声音平淡。
“那是老师是不是没看见您和宋医生的帖子已经在论坛里盖了一栋楼了，”身边有个女孩子接话，说完颇为佩服地看着宁绒。
“宁老师，我到现在都不敢和暗恋对象说一句话。”
“胆子还是太小了，”低垂着头，声音浅浅的，模样有些难过。
“老师，我们都支持你，放心，宋医生肯定是你的，你要是追不上，我们就帮你追，咱们不能再搞暗恋那套，效率太慢了，”班长接话，神色义愤填膺。
又看向之前说话的女孩子，拍胸脯保证，“成同学也放心，都是一个班的，我们也帮你。”
那位成姓同学笑了下，红着脸不好意思地往后躲了躲，话在口中转了半响，羞涩地说了声“谢谢大家了。”
学生的话让宁绒立刻想冲去学校论坛看看，又生生止住了，唇角僵笑着问：“你们才来第二天，连论坛都爬进去了？”
“老师，我们没来之前就爬进去了，还知道了学长学姐们的好多八卦。”有一个女孩子啧啧感叹，面上很骄傲。
“那真是一盆盆狗血朝我们脸上泼啊！”
宁绒：“……”对不起，是我没跟上时代，还让你们传话了。
“老师，我们都给您在论坛里打听清楚了，宋医生多年单身，所以可以放心结婚，”班长又笑眯眯道，因为吃自己老师的瓜，嘴巴都快咧到脑后了。
女学生甲：“对对，这年代又帅气又洁身自好的男人不多了，老师你眼光真好。”
女学生乙：“听说宋医生性子还挺温和的，又有善心，资助了不少贫困学子呢，是个大好人，”一脸老师你真是赚大了表情。
宁绒：“……”
宁绒看着满教室神色激动，就差跟着班长一起催婚，和她相处起来没有丝毫陌生感的学生们，她觉得至少一段时间内，想让这群孩子尊师重道，怕是不可能了。
初高中的老师们可能在学生的心里威严感很重，但大学会削弱这种感觉。
老师和学生相处起来会更随意些，加之宁绒大不了他们几岁，是像个家中大姐姐一样的存在，所以开开玩笑无伤大雅。
宁绒拿这群喜欢吃瓜的学生们没办法，只能在心里给宋赢萧悄悄记了一笔，等以后找到机会后还回来。
敲了敲脑袋，嗯，希望到时候自己还能记得吧。
下午学生们要去军训，班级里暂时没宁绒什么事，宁绒趁着机会去了趟京海中学，将药品放在了学校保安室。
又给贝苒发了信息让她记得过来拿东西后，才匆匆赶回a大。
——
六点下班后的宁绒没走南门，拐过图书馆去操场那边看了眼。
军绿色的军训服已经发到每个学生的手里，宁绒站在操场绿网前，隔着它看到了里面那一个个如青葱小白杨一样的军姿。
笔挺的，纹丝不动的，像某个歌曲里的木头人。
傍晚的霞光铺开了一层天幕，落日晚霞，景色甚美。
徐徐清风吹过，带走九月天气里还未完全散走的暑气，舒畅又清凉。
军帽下未被遮盖的发丝被清风吹到眉梢眼角，带的人皮肤发痒，一个学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教官那犀利的目光立即扫了过来，引得打喷嚏的女生赶紧站好。
你不是永远十八岁，但每年都有十八岁的人军训。
宁绒想不起来自己大一军训时的模样，不过和这些学生们现在面对的差不对就是了。
呆了几分钟，离开的时候宁绒瞥了眼地理位置选的很好，位于操场上方的校医院。
白墙灰瓦，三层楼高。
她没进去过里面，但她知道宋赢萧在里面当学校特聘的心理医生。
校园有点大，宁绒一路走回家走的脚底有点痛，进了家门后脚下的鞋子还没换下来，电话响了。
来自快递员的电话，让宁绒来小区楼下签收她的电动车。
能在日后代替她走路的红色小电动，即便在这个时候来，宁绒也愿意忍着疼下去跑一趟。
下了楼在快递员那里签收后，宁绒拆开大箱子，有些犯愁这东西要怎么弄。
因为是网上购买，电动车的运输问题导致买回来的并不是完全安装好的。
比如耷拉着的车头这部分，就需要宁绒自己安装。
瞧了眼快黑的天色，宁绒没办法将车丢下不管，可车子重量不轻，又移动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就着说明书开始操作。
夜幕暗下来，星子挂在天空。
小区的路灯并不怎么敞亮，只是不会让人看不清路面的地步。
宁绒就着微弱的灯光将脚蹬勉强安装好后，计算着手中的螺丝应该安装的地方，倏地，面前出现了一道明亮的光束，随之响起她近来颇为耳熟的声音。
“这么暗的环境，宁老师这是准备抹黑干活？”
宋赢萧从昏黄暗影处走出来，指骨捏着手机壳，让手机上的光线落在宁绒身边崭新的车子上，黑眸凝着被光束一并包裹着的人，慢慢走上前。
随之手上动作移位，不至于让强光伤了宁绒的眼睛。
“不然呢，让车就这么敞在这，”宁绒瞥了眼来人，淡声回复，还挺直言直语。
眼下有人代劳给她提供光线，宁绒趁着机会将螺丝分配好，要用的捏在手里，然后固定车头，在小洞处镶入螺丝。
两个都放进去后，宁绒担心车头重量会将没固定的螺丝带走，偏偏自己要拿“L”形架去拧紧螺丝，没办法一直扶着。
瞧见身边直挺挺站着，正专注看她安装的某人，心念一动，开口请求道：
“宋赢萧，你要不帮我扶一下车头？”
宋赢萧站定不动，黑眸聚着光，偏头玩味道：“宁老师蹭完我的光，还要蹭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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