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三碗米_死对头每天都在装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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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三碗米

  从老杨办公室出来,翟深和裴征并肩往教学区走,翟深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这事情的发展不对。

  裴征被人打了,关他翟深什么事,怎么莫名其妙地,他就被扯了进来,来时同学们议论纷纷,似乎他是罪魁祸首就已经板上钉钉了,现在他背着黑锅,还要给裴征当保镖,多憋屈啊!

  翟深撩起眼皮看了眼身边的裴征,瘦弱的肩膀,高冷的表情,就他这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谁见了不想打他?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裴征刚准备下楼梯,翟深突然伸腿,踩在裴征身边的墙壁上,拦住了他的去路。

  翟深双手环胸,看向裴征,“你不是挺能告状吗?这次怎么藏着掖着了,怕人报复?”

  裴征看向他,斯斯文文,没有半点攻击性的模样,“找不到。”

  “什么?”难为他回答了,翟深却听不懂。

  裴征看了他一眼,又道:“杨主任找不到他们。”

  翟深勾唇,露出一个欠欠的笑容,“你不知道他们是谁?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看出来了,裴征这小子可会装了,嘴里没一句真话,他都被人打成这样了,还能不知道那群人是谁?学校就这么巴掌大的地儿,他又不脸盲,还能找不着人?

  裴征没说话了,似乎是不屑回答他这个问题。

  翟深后槽牙咯咯作响,他又想打他了。

  怎么会有人是裴征这样,明明弱的要死,非要到处瞎招惹,是觉得挨一顿打不够疼吗?

  翟深收回腿,往楼下走,裴征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到教学楼下,翟深回头看了眼裴征,“你是不是昨天在体育馆被打的?”

  裴征眼里的错愕一闪而过,翟深一看就知道,他说对了。

  “体育馆淋浴房,四五个人?”他继续问。

  裴征的目光瞬间钉在翟深身上,连站着的姿态都带着防备。

  翟深现在确定自己那个梦就是昨天真实发生的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裴征的惨样,也许是最近一直没能报复成功,特地去梦里给他直播。

  他看小白脸对他面露不善的模样,手插兜里吊儿郎当地倚在扶手上,笑了,“你这么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让他们打你的。”

  裴征审视地看向翟深,翟深不知道小白脸心里在想着什么,是在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还是以为那些人是自己找去的?

  翟深确定了心里的疑惑,转身走了,他这会儿不准备再跟裴征说什么了,解释自己没必要大张旗鼓找别人教训他?笑话,他跟一个小弱鸡解释个屁!

  有本事他去告状啊!

  怂的没边,天天装模作样,真被打了连跟老杨打小报告的胆子都没有。

  翟深回去时七班正在上英语课,听力放到一半,翟深敲了敲门,讲台上的赵颖看见翟深这个时候回来,皱了皱眉,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快点回座位。

  翟深三两步走到最后一排坐下,四面八方的眼神看了过来,似乎都在确定翟深会不会又要准备明天课间操的检讨书,亦或者是有更严重的处罚。

  然后他们就看见,翟深看了看四周,从桌面上翻出一份英语卷子,装模作样听起了听力。

  大家纷纷看向窗外,想确定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东方升起的,翟深竟然突发奇想认真学习了?

  没了热闹看,大家又低头做英语听力,等下课铃响起的时候,翟深试卷上的人脸基本画成,他掸了掸试卷上的橡皮碎屑,眯着眼看了片刻,塞进抽屉里。

  陶冀探头看了眼,看清翟深画的人后眼皮跳了两下,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试卷上画的是裴征的脸。

  陶冀自然不会想翟深是同学情深,因为那画上,裴征的脸上好几处淤青肿起。

  “哥,你现在揍人都要事先画设计图了?”陶冀急忙问。

  翟深刚准备趴下睡觉,听见陶冀的问话,偏头朝他看了过去,“你学习学傻了?”

  陶冀一时之间有些哑然,他摸不清翟深的意思,看他埋头睡了,没有别的多余的反应,迷茫地转回头。

  几分钟后,陶冀脑海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猛然抬头,看向身后呼呼大睡的翟深,眼睛里多了几分同情。

  他那个在学校横着走的表哥,现在竟然沦落到不能动手,得靠画画泄愤,这还是一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校霸吗?

  在感叹道同时,裴征在陶冀心里的形象也有所变化,除了成绩碾压形成的学霸光环以外,又被镀上一身金甲。

  有机会说不定能跟裴征讨讨经,能被翟深咬牙切齿放过的人,多多少少有点运气。

  一天过去,学校的广播风平浪静,翟深脑袋上顶着的黑锅也终于被大家端了下来。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陶冀扯着翟深的袖子往食堂走,“哥,你快点,我饿死了,我今儿必须吃着饭!”

  他像是被饿了八百年放出来的一样,恨不得跪地上求翟深跑两步。

  偏偏翟深也饿,翟深一饿就不想走路,更别说跑两步了。

  翟深嫌弃地掰开陶冀紧攥着的手,往他小腿踹了一脚,“饿了自己跑,别拖着我,走路都费劲。”

  陶冀眼前一亮,似乎才想到还有这个选项,手里揣着饭卡就跑了,随着风传来他的声音:“那行,我先去了,哥你吃什么,三碗米够不够。”

  吃你个锤子的三碗米!

  翟深没搭理他,陶冀已经三步作两步跑远了,他那双大长腿用在去食堂抢饭上一点也不亏。

  放慢脚步,脱离了凌乱的人群,翟深多吸了两口新鲜空气,隔壁班王旭被两个人搀扶着跟上来,看见翟深的时候他们三人都尴尬了一下。

  翟深听见动静回头看了眼,被王旭的模样又一次丑到了,脸上青青紫紫,左眼眶一团黑,走路一瘸一拐,搭配上他那头剃得没什么造型的头发,实在辣眼睛。

  几人视线撞上,王旭冲翟深缩脖子打了个招呼,“翟哥,去吃饭啊?”

  翟深看了他两眼,怀疑他脑子被人揍傻了,还有五十来米就到食堂了,他不去吃饭难不成去赶着刷碗?

  扶着王旭的像个愣头青也语无伦次地打招呼,翟深眯了眯眼睛,觉得有点不对劲。

  王旭那小子之前每次见到他都跟见着金子似的,眼睛发光凑上来,这回怎么还有点羞羞答答不敢靠近的意思呢?

  还有他身边那俩小子,他今儿有这么吓人?

  翟深停下脚步,故意等他们过来,那三人也放慢脚步,迟迟不肯靠近。

  翟深笑了,他嘴角一勾,笑得渗人,“怎么的,干了什么对不起老子的事?”

  那三人面面相觑,讪笑地走上前,在离翟深还有两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就前两天,那不是我主动说的。”

  翟深:?

  王旭见翟深这个表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卡在那不动弹。

  翟深有点不耐烦,他刚抬脚,王旭身边那个平头小子立马道:“前两天送王哥回来,正好遇着老杨,我们没瞒住,老杨就知道王哥在校外打架的事儿了。”

  “继续。”翟深听了半天没听出他到底想说什么,跟他有半毛钱关系?

  “老杨不信王哥自己能打赢架回来,然后有个嘴不牢靠的,就把翟哥你供出来了。”那平头小子说完窥了窥翟深的脸色,埋头盯着自己脚尖。

  翟深服了,他这是喝口凉水也塞牙,打完架乖乖巧巧回来上课,以为瞒天过海了,谁知道后头跟着的猪队友把他给坑了。

  翟深不想说话,他怕多说一句话就忍不住想暴打他们的狗头。

  他调头就走,王旭三人在背后面面相窥,“翟哥这是怎么了?”

  小平头挠了挠脑袋,“郁闷了?”

  翟深觉得自己走慢了会被他们气死,知道这事还不如不知道呢,检讨写也写了,念也念了,以为是小白脸告的状,谁知道是自己带去的人把他卖了。

  他就多余带那群凑热闹的。

  拨开食堂门帘的刹那,翟深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他突然想起那一天刚听说老杨又全校广播让他写检讨的时候,他以为是小白脸告的状,去十班把小白脸从班里揪了出去,差点还把他打了一顿,估计当时小白脸怕得要死,到现在都猜不明白原因吧!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翟深心底的火气在想到这些的时候好像消散了一些,这或许就是拉了个人垫底的感觉,总归自己不是最倒霉的,哪怕食物链环环相扣,裴征也是排在后面的倒霉蛋。

  食堂里人山人海,翟深皱了皱眉,对着这么壮观的场景,他摸了下肚子,似乎感觉自己好像也没那么饿了。

  他正准备再去小卖部凑活一顿,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叫住他,是陶冀的声音。

  陶冀站在距离他二十多米处的地方,手里端着两盘堆成山的米饭,他抢在前面买到饭快乐的模样,就像是栅栏里马上就会被投喂的小猪仔一般。

  呸,翟深把这个想法打消,这会儿该是陶冀投喂他。

  翟深大步走过去,从陶冀的手里接过餐盘,就近找了个地方落座。

  餐盘里堆的饭有半尺高,几乎找不到菜的影子,翟深拿着筷子拨了半晌,一言难尽地抬头看向陶冀,“你丫的真就给我买了三碗米?”

  陶冀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扒了扒自己碗里的饭,“我忘了!”

  翟深:“……”

  翟深心很累,他今天遭受的打击有点多。

  “你出来的时候为什么要把脑子落在教室?是害怕抢饭时跑得太快,泼出来的水会打湿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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