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汲取温暖_死对头每天都在装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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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汲取温暖

  翟深过了眼瘾,内心激荡,论坛里的恋爱帖子果然不假,说双人游是最好的催化感情神器,诚不欺他。

  不过这夜翟深除了看看,并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举动,他能感觉到裴征回到这个城市心理的变化。

  有这个城市给他的放松,也有这个城市给他的沉重。

  一夜过去,翟深再醒来时是上午八点多,他身侧的裴征已经离开酒店了,昨天裴征跟他说过,今天会先去给他爸爸妈妈扫墓。

  裴征也问过翟深想不想去,翟深当然想去,但思索以后,又摇了摇头,“今年先不去,你给他们扫墓时,稍微提一下我吧,我怕我突然去,会吓着叔叔阿姨。”

  裴征也没说什么,他已然是猜到翟深的回答,“好,我会跟他们说的。”

  “嗯,跟叔叔阿姨说,明年我去看他们。”翟深说。

  他倒不是今年不能去,一方面也是因为跟裴征说的原因,而另一方面,他私心里还是想要在自己父母祝福的前提下,再去祭拜裴征的父母。

  裴征的生活很苦,想必若是裴征的爸爸妈妈在天有灵,也会十分心疼裴征。

  翟深想让自己的父母,以他伴侣的身份接纳裴征,这样他也能安心告诉叔叔阿姨,让他们放心,裴征以后的日子,有自己相陪,也有自己父母的爱护。

  想到这,翟深觉得,这次回去,该跟翟爸翟妈说清楚什么了。

  翟深一人待在酒店无趣,下楼在餐厅逛了一圈没找到想吃得早餐,就这么空着肚子出了酒店。

  他昨天才来这里,对附近并不熟悉,但翟深方向感很好,不担心有迷路的风险,他看着四周的建筑,相比昨天搭车过来的一路,这边稍微陈旧一些。

  走出酒店的这条街,就到了市民的生活区,翟深一路走走逛逛,看到许多拎着菜篮买菜归来的市民,周围有好几个小区,不知不觉中,翟深走到了昨天裴征带他过来的那个巷子。

  说是巷子,其实并不窄,而让裴征有些错愕的是,昨夜还空空荡荡的巷子,今天叫嚷声不断,十分热闹。

  翟深走进去,才发现这边店铺都开门了,早餐店一长排,叫卖什么都都有,而那些店铺前面,还有两排卖菜的爷爷奶奶们,占据了一半的道路面积。

  好在这巷子也没车会进来,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其中,和昨夜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大概就是某种形式的早市吧?

  翟深还从未见过。

  他走了进去,耳边听见零零碎碎的砍价还价的声音,很有烟火气,翟深走到一家包子铺前,点了笼灌汤包,就坐在了店内。

  这巷子里每个早餐店里几乎都放了两三张桌椅,空间不大所以显得有些拥挤,翟深等了一会儿,门口排队的一波人散去,才等来自己的包子,此时的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翟深咬破一个汤包,汤汁溢出,烫得翟深“嘶”了一声,若是裴征在,估计早就阻止他了,可今天身边没有裴征,翟深这吃饭如吞虎的架势就让他吃到了苦头。

  正好这时老板早餐摊儿前没人了,他回头看来,见翟深龇牙咧嘴的样子笑了起来。

  老板是个中年大叔,身材略圆滚,笑起来就是一副招财的模样。

  大叔舀了碗豆浆放在翟深桌上,笑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喝碗豆浆。”

  翟深也没推辞,搁下筷子,一边慢慢喝着豆浆一边和老板聊天。

  说到这巷子,翟深问道:“这门前卖菜的大爷大妈挡了您这店里的生意,您也不介意?”

  大叔摆手笑道:“这算什么挡生意,我这早点摊儿也不用在门口支桌子,让老人家们卖些小菜,还能热闹些。”

  翟深点头,大叔看一时半会儿也没人再来买包子了,就坐在蒸笼边的凳子上跟翟深说:“你小孩子不懂,这条巷子能热闹这么多年,跟摆摊卖菜的大爷大妈们关系大着呢!”

  “嗯?”翟深好奇。

  大叔笑说:“以前这片城区没有菜市场,生活买菜不方便,附近小区的居民一早就得赶很远去买菜,后来城郊的大爷大妈们闲着没事儿,就聚过来摆个小摊,卖一些自家种的蔬果,来这边的人就多了,我们这些早点铺子开起来就容易多了。”

  翟深了然,大爷大妈们挑个地儿卖菜,同时也给这条巷子带来了生机。

  “后来菜市场建起来了,离这儿也不远,不过很多人还是喜欢来这边买蔬菜,便宜,也没什么农药。”大叔继续说着。

  翟深看向门口的那个摊儿,就是在地上简单铺了层塑料布,上面摆着些蔬菜,品种不多,好些还带着泥,像是才从地里被拔起来的。

  又来了波人买包子,老板没空和翟深闲聊,翟深吃完后付了钱离开,继续在这条巷子里走。

  过了九点,卖菜的大爷大妈们有一部分离去,来往的人也没之前多,翟深看见昨天进的那家面馆,此时依然客满,生意兴隆。

  他继续走,走到某一处时,翟深停下脚步,看向一个方向。

  那是昨天裴征看到的方向。

  白天视线很清晰,翟深看见了一座三层小别墅,别墅周围都是新建的居民小区,它独独一栋立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帅哥,吃饼吗,新鲜出炉的肉馅儿饼。”

  大概是翟深站在这太久,旁边饼铺的老板娘喊道。

  翟深看了过去,见那饼的确很好吃的样子,也不介意吃第二顿早饭,于是,他便走了过去,买了饼坐在店里就着老板配的汤边吃边喝。

  “婶子,那边都是新小区,怎么还有栋老别墅啊?”翟深问道。

  老板娘看向别墅的方向,“那周围的别墅前些年建小区的时候就拆了,留着的那栋以前是裴家人住的,所以建周围小区的时候,把它保留了下来。”

  “裴家?”翟深眼皮一跳,追问道。

  老板娘看翟深这迷茫的模样,才反应过来他是外地来的,解释道:“裴家人啊,他们家三四代都是军人,老辈的都是上过战场杀敌的,军衔还不低,年轻辈的也争气,可惜那辈就他一个独苗,救人的时候就没了,去的时候还没有三十岁。”

  翟深又看向那栋别墅的方向,看起来没那么破旧,应该是被修缮过。

  “可惜了。”翟深说,“那现在,那房子里还有谁住着吗?”

  老板娘摇头,“空着了,年轻辈的没了,老辈的从枪炮里走出来,身体损伤多,早些年就过世了,倒是有个小男孩,他妈妈改嫁的时候跟着搬走了,听说嫁错了人,跳进火坑。”

  “那小男孩我也见过,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特别可爱,这么多年了过去了我都还记得。那会儿他也就两三岁吧,附近的人他都记得,逢人就喊,嘴可甜了,大家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留给他。”

  翟深心里把那个记性好又活泼的小男孩和裴征如今的形象对应上,就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其实,裴征也曾有个挺好的家世,若是裴征的父亲还在世,想必他也能安稳幸福地长大,可世事弄人,裴征对曾拥有的那个家庭的记忆,都是十分模糊的。

  “裴家人个个都好,早些时候治安不好,要不是有裴家在这边,那真是乱得不能看了。”老板娘说完,又尴尬笑了笑,补充道,“我也是听我上辈说的,那房子都空在那十几年了,这块的人能记得的也不多了吧!”

  翟深和老板娘又聊了一会儿,吃完手里的饼,重新买了两张饼带回酒店,味道确实很好,香咸酥脆,裴征晚些也能尝尝。

  翟深就这么拿着几张油纸宝包起来的饼走到酒店门口,才想起裴征既然能带他到那条巷子,还和面馆的老板娘关系那么熟稔,估计也是常去的,怎么会没有尝过这饼的味道。

  他正想着,肩膀就被人搭上,这动作对翟深来说太过熟悉,他几乎下意识就知道来人是谁。

  “回来了?”

  裴征走在他身边,低低“嗯”了一声,继而看向他手里的饼,问道:“你自己又摸索到那边去了?”

  翟深点头,“酒店的饭菜太难吃,我出去觅食无意中就发现了,我吃过了,这个给你。”

  裴征也不在乎这是外面,接过就吃了起来,“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说完,看到翟深看着他,便继续说:“那个巷子里的几乎都是老店,我从小吃到大的。”

  翟深闻言不意外,只是后来和老板娘聊天中,他得知裴征的妈妈改嫁的地方离这片挺远,至于裴征说的从小吃到大,翟深也不觉得裴征是在说谎,所以,裴征成长期间,其实一直会回来这边,或许会常常像昨晚那样,停下脚步看向那栋房子的方向。

  有那栋房子在,似乎就是有裴家在,房子没倒,小小的裴征心里的支撑就一直在。

  直到,他内心足够强大,不再需要靠着那栋房子的模样来汲取勇气。

  可是,每次走到那个位置的时候,无论白天黑夜,无论能否看到,他依然会不自觉停下脚步,这已经成了他难以改掉的习惯。

  翟深想完这些后,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换了个话题,问裴征,“你今天去祭拜你爸妈的时候,有没有跟他们提起我?”

  裴征颔首,“提了,我跟他们说我恋爱了。”

  实际上,从小到大不太爱跟人说话的裴征,今天在墓碑前,细细跟他们说了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他和翟深如何认识,说了翟深是个看起来多不靠谱,但又细心坚定的人,说了会跟翟深相守下去,从十八岁到未来的很久,都只想是他了。

  临走时,他对着墓碑上的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照片看了许久,低声说:

  “放心吧,爸妈,我也有人可守了,真的。”

  “以后有机会,带他来给你们看看,你们肯定会喜欢的。”

  下午裴征去办理一些证件,翟深跟他一起逛了大半个市,裴征明明想要办事的地方离他们住的酒店很远,可之前翟深问要定哪里的酒店时,裴征想也没想回答的就是现在的住的那里。

  在裴征眼里,这座城市带给他多少的沉重,最终都会给他的心底留一片的可栖息之地。

  来这里的第三天,裴征回那个所谓的家去拿些必须的东西,翟深想跟他一起去,裴征并不愿意,但翟深觉得自己已经错过了他太多的过去,更不肯让裴征再一个人回去。

  裴征和他较劲半天,最后双方各退一步,翟深留在门口等他。

  两人打车去了城市另一边,如同卖饼的大婶所说,裴征妈妈改嫁的地方确实挺远,许久以后,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翟深下车后就习惯性打量四周,也是片老小区,小区绿化做得不好,仅有的些草坪被人踩秃了也无人在意。

  走进以后,翟深发现,这些楼房的隔音不好,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都清晰入耳。

  裴征要上楼的时候,翟深听话地等在楼下,这种居民楼没有电梯,他听见裴征进去后有熟人跟他说话的声音。

  “回来了啊。”

  “嗯,李叔出去买烟?”

  “哈哈哈,是啊,烟没了,你爸今天在家,你回去的时候别跟他起冲突,好好的。”

  “嗯,我知道的。”

  翟深蹲在单元楼门外,踢着一块不知从哪蹦出来的碎石,没过半分钟看见一个穿着大裤衩撒着拖鞋的男人走出来,他哼着不成曲的调调,头习惯性仰着,路过翟深的时候,他多看了两眼,又逛着步子离开了。

  这应该就是刚和裴征聊天的李叔。

  翟深继续等着,然后他听见了楼上传来一声巨响,翟深刚抬脚准备上去看看,就见一扇窗户打开,然后哗啦啦被丢下来许多东西。

  纸张纷纷扬扬在天空挥舞,翟深眯眼看去,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窗户,他觉得,这些东西大概是裴征的。

  翟深三步作两步跑上楼,就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穿着件不成形的白背心,一手拿着个扳手,一手还捏着两张纸,他的衣领被裴征捏着,抵在了墙角。

  屋子里的橱柜玻璃碎了一地,刚刚的巨响大概来源于此。

  “小杂种,还敢回来,翅膀硬了。”男人面色狰狞,“跟你爸一样的早死鬼。”

  翟深闻言脑中的血翻涌而上,三两步冲过去一拳挥在了了男人脸上。

  翟深平时随便拍拍别人,那手劲就让人难以接受,更别说现在这样恨不得集全身力气砸下去的一拳头。

  男人当即痛呼一声,吐出两颗牙,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男人瘫坐在地,啐出一口血水,眯着眼抬头看突然出现的翟深。

  翟深打完一拳尤不过瘾,抬手又是一拳头砸下,这次被裴征拦住了。

  “再打两下他得没命。”裴征理智地说。

  翟深不解气,咬着牙说:“我敢咒你,我就敢他得他张不开嘴。”

  裴征刚刚心头的怒意在听翟深说话这话后,莫名降下去许多。

  他也没必要和眼前这男人一般见识,只是回来拿走他要拿走的东西而已。

  男人看看裴征,又看看翟深,骤然间笑道:“狗杂种,找到情人了啊,这点像你妈…”

  裴征似乎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了,这话他听过许多回,从小到大,男人念叨许多回,说他妈妈跟过别的男人,是被人不要的,能跟他结婚是他妈求来的。

  裴征知道这话是假的,可一遍又一遍听着这种诋毁他妈妈的话,根本堵不住这男人的嘴。

  只是这回,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没能吐出后面的话,因为,翟深又一拳头砸了下去。

  男人嘴里的牙又掉了一颗,翟深眼神狠厉,“我打过的人多了去了,知道怎么打不死人,你继续说,看看今天是我这拳头硬,还是你这张嘴会说。”

  男人张了张嘴,又吐出一口血水。

  他抬手想用扳手打人,被翟深一脚踩住手腕,男人疼得身体抽搐。

  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他的嘴说不了话了,还是因为翟深表现出来的太强势,总之,没再听见男人的声音。

  看着从前冲他挥舞棍棒的男人,能被他这么轻松拿捏,又被翟深这么轻松放倒。

  裴征突然觉得,果真是小时候的自己,太弱小了。

  裴征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除了被扔下去的那些书本纸张以外,还有些照片和证件,裴征一并带走。

  以后,再不会回来了。

  翟深就搬了个凳子,坐在男人身边,他有心想多给他来几下,但这楼的隔音效果的确太差了,为了不给裴征造成别的麻烦,他也只能忍着不动手。

  等裴征收拾完,翟深跟他一起离开了房子,听见背后男人吼骂的声音,翟深抿了抿唇,按捺住没回去再给他两脚。

  走出小区的时候,又遇见了那个李叔,李叔先看了看没什么好脸色的翟深,又看向裴征,笑道:“都拿到了啊?”

  “嗯,都拿走了。”裴征说。

  李叔笑笑:“拿走了好,别回来了。”

  “嗯。”裴征闷闷应了声。

  走出小区,翟深不禁回头看向那个李叔,裴征注意到他的目光,说道:“李叔住楼下,以前家里有动静的时候,别人家都躲在屋里,也就李叔会去拍门。”

  翟深了然,事不关己的时候,别人家无论发生什么,大多数人都会选择漠视。

  “我妈去世的时候,也是李叔报的警。”裴征接着说。

  翟深一愣,报警?

  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看向裴征,“警察怎么说?”

  “尸体当天就火化了,警察调查后给的结论是,排除他杀。”裴征一字一句道。

  翟深的一颗心,又这么沉回谷底。

  终究是让人失望。

  把东西放回酒店,翟深懒得再出去,就和裴征在酒店吃了晚饭。

  他心情不佳,揣着许多心事,夜里和裴征相拥而眠时,翟深没睡着,他也明显感觉到,裴征同样有些失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翟深听见裴征的呼吸声依然平稳,他不禁开口道:“裴征。”

  裴征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嗯?”

  “我睡不着。”翟深说,“我们做点别的事吧?”

  “想做什么?”裴征闻言这句,就反应过来。

  而翟深已经不再多说什么,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想要做什么。

  这两天的所见所闻,让在蜜罐中长大的翟深感觉到了世界的恶意与冰冷,他感觉四肢百骸都冷得入骨,明明是夏天,他还是想要从裴征身上汲取温暖。

  他整个人贴在裴征身上,迫不及待的姿态,不送反抗的动作,没多久就和裴征都发出了沉重的喘息声。

  翟深的手摸到他背后的一条又一条明显的凸起,他曾瞥见过,那些痕迹似乎是无法被岁月磨灭的,将被裴征带着走过更多的时光。

  翟深亲吻着他胸膛上伤痕,那些新肉长出顶掉伤疤的壳,最后在他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痕迹,让裴征四季都想遮掩的痕迹。

  “疼吗?”翟深问。

  裴征的手指在他柔软的发间穿过,“以前疼,现在被你亲过,就不疼了。”

  疼是的确疼过,这些伤曾让他彻夜高烧不退,让他痒也得压抑着不能挠,最疼的是心里的创伤,然而这些,在遇到翟深后,都成了过去。

  亲热之后,翟深摸索出床头的东西递到裴征手里,趴在床上说,“这次换我疼。”

  他似乎是在对裴征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有我以后,你都不要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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