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他是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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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梁旭然眸光一紧，下意识猛地站起身。办公椅被他这阵力道蹭的向后一撤，发出一声闷响，他却无暇顾及。
张姨声音更加颤抖了，几乎嘴唇都是哆嗦着的，“这……千真万确，的确是林先生的名字。上面……上面写的是……”
“是什么？！”
“是……是晚期……”张姨就连拿着诊断书的手都在颤抖，一时间已经有了些语无伦次：“我……我也是意外找出来的，这到底是……”
梁旭然大脑顿时像有什么炸开了一样，瞳孔猛烈的收缩了一阵，像是过了好久，他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你没看错？”他像是还有些不可置信一般，尽全力遏制住自己声线的颤抖，尾音却早已经变了调。
“没有，没看错……真的是林先生。”张姨有些手足无措的拿着这张诊断书，还没等再开口说什么，那边梁旭然就已经留下一句“我马上回去”就挂断了电话。
————
回小区的路林萧阳其实并不算熟悉，在加上本身身体支撑着他走路都难；所以当被人捂住了嘴往后拽的时候，他有心想要反抗，身子却根本不听使唤了。
本就是绷不起半分力道的身体，放在这个时候压根儿就没有挣脱的能力。他只能被人一路拽住了往后蹭，等到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被塞进车里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什么。
不过面前这些人明显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面包车轰鸣一声开出了小巷口，起初还算平稳，车窗都被贴上了黑色的玻璃膜，他看不清外面有什么，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被带到了哪里。
手机依旧贴着身子放在兜里。他抬起手按了按衣兜，却根本找不到拿出来的机会。那些人像是瞄准了看着他的动作。林萧阳默默的收回手来，车身猛的颠簸了一阵，那原本还被暂时冲散了的注意力霎时间又全部回到了这阵疼痛上来。
【宿主放心。】007的声音响了起来，和之前相比，这一次的语气却异常的凝重：【由于震荡所对你造成的损伤，我已经帮你抵消了.。】
“所以呢？”林萧阳强撑着回了他一句，忍受着这一阵险些让他背过气去的疼痛，“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我不说，您应该也能猜到。】
林萧阳微微闭上眼睛，提了口气，勉强压抑着胃部不断转来的疼痛，“是孟凡吧。”
007没再说话，却让他几乎是确定了。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先前就应该想到了，他既然醒了，早晚会有这么一出。”
007依旧不吱声，过了好一会儿，又听见林萧阳说着：“你抵消能不能帮我把疼也一块抵消了？再这么下去，我可能还没等见到他，就先疼死在这儿了。”
007为难的看了看直接去了个零头的自己的经验值，又抬头看了眼林萧阳的身体状况，一闭眼一咬牙一狠心，强行把那上升的曲线给拽了下来。
已经穷的家徒四壁的007,哭都哭不出来了。
林萧阳这边刚感觉到稍有缓和，又是突然一阵急刹车。整个人的身子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撞到了后方的座椅上。他猛地呛了一声，血腥味在瞬间便充斥了口腔。
下一秒车的后备箱就被打开了。他被一个强硬的力道拽了下来，还没等站直了身子，又被抓着手臂往旁边走了几步。
骤然站起的身子还没来得及稳住了，甚至于眼前一片昏暗都来不及恢复，又被猛地一推后背，踉跄着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是徒劳。
勉强扶着墙稳住了身子，猛地晃了晃头，强行驱散了眼前的黑暗，刚一抬头，就见一道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他将视线上移，才认得出那是孟凡。
这会儿的孟凡正恨恨的盯着他的脸，眼中的憎恶是分毫不加以掩饰的。几乎是恶狠狠的看着他，见他眼中明显没有缓过来的神色，又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林萧阳环视了一下周围，四周都是像还没有建好的水泥墩子，横七竖八的摆在房间里。地面也像是刚铺了一层水泥，甚至都还没有仔细处理，还带着几个脚印。脚印的痕迹里已经积满了泥和灰，明显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了。
“过来了？”孟凡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语气平淡的就像是在问他“吃了吗”一样。
胃里的疼痛勉强可以忽略，林萧阳撑着一旁的墙面站起身来，直直对上了面前孟凡的目光，“不是你让他们把我带过来的吗？”
孟凡眼里闪过了一丝狠厉，冷笑出声：“还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现在……也能混成这副模样。”
林萧阳皱了皱眉，“你费这么大功夫把我带过来了，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说这些吧。”
“当然。”孟凡眼中的阴狠之色更甚几分，“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林萧阳眸光一颤，缓缓低下了头。将神情隐埋在阴影里，片刻后才耸了耸肩摇摇头，自嘲一般的开口：“我也不知道。”
梁旭然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对他又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依旧捉摸不透。
而这句话却彻底激怒了面前的孟凡，先前还算是在好好说话的他几乎下一秒就猛地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领子，“你还在跟我炫耀是不是？当初是你把我害成了这个样子……你现在还有什么脸面跟他在一起？！”
说罢又猛地一松手，眼里的嫉恨却蓦地加重了，刚欲说什么，却被林萧阳开口打断。
“是，我的错。”林萧阳勉强压下来喉咙里不断翻涌着的血腥气息，破罐子破摔一般看着面前恨意滔天的孟凡：“我喜欢他，我不择手段，我丧心病狂，你还有要补充的吗？”
事实上，脑海之中已经在无比惊恐的爆戳007:“你看他这个架势的，我今天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这……没发生之前我也不知道啊。】007欲哭无泪，【不然您先和他周旋着，想个办法脱身？】
“我要是能想出来办法，还要你做什么？”林萧阳咬牙切齿，却听见007的声音更委屈了，【那……那您就跟他耗着，等着目标人物过来救您吧。】
我也得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林萧阳暗自苦笑，孟凡却又上前几步，不怒反笑：“那我就有话直说了，只要你离开他，之前的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
林萧阳听着听着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他一个好好的白月光，在这说什么白莲花语录呢？
孟凡见他无动于衷，又是冷哼一声，眼底倏然闪过一抹精光，“反正你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林萧阳猛地抬起头，“你怎么……”
“前天你去了城南那家私人医院，我说的不错吧？”孟凡抱着手臂，看着他终于带上了些惊恐的脸色，“真是不巧，那天我刚好出院。”
林萧阳精神一紧，“你知道了？”
孟凡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看你这副样子，恐怕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吧？如果他知道了……”
林萧阳头皮一炸，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梁旭然知道了会怎样呢……
事到如今，他越发的不敢想了。
————
梁旭然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家。
他猛地推门进了屋，就见张姨早已经站在客厅等着他了，面上依旧是惊慌未定的，拿着手里的纸递给了他。
梁旭然颤抖着手接了过来，为首便是‘林萧阳’三个字，几乎要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随即性别年龄民族一行一行看下来，目光像是带着些逃避，却最终还是落到了最下面。
胃癌晚期。
几个字印刷的无比清晰，刺痛着他的眼睛。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
梁旭然大脑一片空白，却又蓦地出现了很久之前，林萧阳苍白的脸色和带着鲜血的嘴角，明明已经痛苦至极，却还要云淡风轻的对他说了一句：“胃出血而已。”
而那个时候的自己，竟然没有半分怀疑。
张姨站在一旁，也怯懦着不敢开口，却见梁旭然赤红着眸子看了过来，压抑着声音之中的颤抖：“他人呢？”
“林先生……不是和您在一起吗？”张姨一惊，却又见梁旭然问着：“他没回来？”
张姨赶忙摇头，“他早上跟着您一并出的门，然后就再也没回……”
最后一个音还没来得及发出来，梁旭然便已经推门走了出去。
他勉强控制着手的颤抖，打开了先前链接的定位。心下一惊，又迅速驾车离开小区。
手机上所显示的林萧阳的位置一点点近了，梁旭然下了车跑过去，还没等找到门口，就听见孟凡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你一个胃癌晚期，凭什么跟他在一起？！”
梁旭然下意识脚步一顿，随即猛地推开门冲了进去。房间内。林萧阳被孟凡用力一推撞到身后的水泥柱上，无力滑落的身影却也在那一瞬间撞进了他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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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然眸光一紧，下意识猛地站起身。办公椅被他这阵力道蹭的向后一撤，发出一声闷响，他却无暇顾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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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
“是……是晚期……”张姨就连拿着诊断书的手都在颤抖，一时间已经有了些语无伦次：“我……我也是意外找出来的，这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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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胃癌晚期，凭什么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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