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感染篇 (十)_我的师门不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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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感染篇 (十)

  短短的时日天衡宗发生了太多糟糕的事,就连落星宗的弟子们都在犹豫要不要提前辞别回落星宗,只是最后还是留了下来,等着切磋比试的那一天。

  切磋比试的地点是在天衡宗中央的巨大道场。

  谢融灯在离疏峰时,已经突破了道天剑法第五层,迈入六层之境。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脸色看起来依旧不怎么健康。

  他出现时格外的引人注意。

  赵浣浣更是对身边的师妹说:“安师妹,有没有发现,谢融灯好像更好看了一些?”

  被唤做安师妹的人迟疑的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他们来时第一次见谢融灯,已经是惊为天人,而半月的时间过去,谢融灯好像是真的……比原来更好看了。

  得到回答,赵浣浣抿着嘴角笑了笑:“这大概就是凡人口中的长开了吧。”凡人总是用长开了来说一个越长越好看的年轻的少年或者姑娘。

  不远处的少年剑修安静的站立在那里,赵浣浣脸色红了红,眼中有微弱的爱慕之意。

  天衡宗的弟子中,一名貌美娇嫩的女修看着赵浣浣的样子,兀自轻嘲了下:“又是一个眼瞎的。”

  若是剥开谢融灯那张皮,只怕皮下是块坚硬的石头,她早就清楚了这件事。

  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去喜欢。

  “谢师兄~”

  已经休养得差不多的沈岳溪抱着剑出现,身边跟着李肃,晃晃悠悠的走近,喊了谢融灯一句。

  少年以前的头发只有肩膀那么长,最近长了一点,扎得高高的,看起来要有精神气很多。大概是因为不见阳光有些日子,肤色白得更明显,与之相反的是唇色,越发红艷艷的。

  谢融灯抬眼,看到他来:“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

  沈岳溪来到他面前,停下脚步伸展了下肢体,看着没什么大问题的样子,活泼道:“你看!”

  谢融灯见此点了点头,放松了些:“那就好。”

  沈岳溪笑眯眯的看着谢融灯,很开心的样子。他自然很开心,那些不受控制生长的恶意在秦时身上发泄完后,还有一段时间,才会重新积聚回来。

  而他也好长的时间,没有看到谢融灯了。

  忽然间他似察觉到什么,蹙起了眉,凑到谢融灯的身边,咦了一声,“好奇怪。”

  “什么奇怪?”谢融灯看了看自己。

  沈岳溪道:“感觉谢师兄相较于以前,有了些变化?”

  他调到数据观测模式,自言自语道:“不过好像也没哪里有奇怪的地方。”

  除了他插\入进去的木马病毒外,顶多是一些无用数据的积累,不过这些数据会很快被主体自己排除,用不上他做什么。

  他的手在眼前晃了一下,切换到了正常的观测模式,谢融灯看桌他的动作神色疑惑,问他:“你在做什么,岳溪?”

  沈岳溪抬头:“打蚊子。”

  谢融灯看了看周围:“没有蚊子。”

  少年嗓音软绵绵的:“那是我看错了。”

  看错了?谢融灯心生疑虑,他正要再问沈岳溪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是什么意思,但沈岳溪已经转到他的身后,挂在他的身上,抱怨养伤期间有多难受,药有多难喝,还有醒来时发现自己种的花花草草焉了好多朵。

  谢融灯本应该对这样的接触心生排斥,但身体却好像接触到某种喜欢的东西,变得无比的放松和安稳,仿佛疲惫已久时,卸去一身束缚浸在温热的水池中一般。

  他不由自主的任沈岳溪挂着,而很快他也被沈岳溪口中的抱怨转移了注意力,少年口中说的东西太过生动,这是谢融灯难以体会到的东西,他听着听着,一直平着的唇瓣悄无声息弯了弯。

  “你还笑,我都难过死了,而且我养伤这段时间谢师兄也没来看过我,我一个人在停晚峰,好无、聊、啊。”

  谢融灯那微不可见的笑容又迅速淡了下来。

  他想起了停晚峰上,那支离破碎的记忆以及那忽然对沈岳溪升起的杀心。

  时至今日他也没有弄清那些到底是什么,但那些东西告诉他他和岳溪的关系,并不是浮于表面的那般简单。

  然而谢融灯并没有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

  因为无论过往是什么,现下这样的相处便是最好的方式。

  若真的没什么,便本该如此,若有什么,也不应该打草惊蛇。

  “抱歉。”他道:“不过有李肃陪着你,应该不至于那么无聊才对。”

  李肃刚想插话,沈岳溪就撒娇道:“李肃师兄好是好,可是我更希望谢师兄陪在我身边啊,李肃师兄和谢师兄怎么能一样?”

  那些话被吞回喉咙里,李肃沉默下来。

  他就仿佛一个隐形人一般,站在那里看着沈岳溪和谢融灯。

  李肃原本觉得,谢融灯和沈师弟交好不过是不纯心的计谋,谢融灯一定对沈师弟还心存着恶意,然而上一次在停晚峰,对方交代他照顾沈师弟时,言语认真且细心,注意到他的走神后,神色还有些不太放心,和心存恶意一点都搭不上边,是真的很关心沈师弟。

  而他原本也以为,沈师弟经历那次事后,对谢融灯应该是防备警惕,那些表面上看到的和睦不过是□□下的演戏,但……他从没有见过沈师弟会和哪个人的距离靠得这么近。

  也从来没有见过沈师弟会对谁这么撒娇。

  这太奇怪了。

  怎么会有人差点杀了对方之后,还能和对方相处得这么好?

  又怎么会有人差点被对方杀了之后,还能不计前嫌言笑晏晏亲密的凑近?

  不远处,赵浣浣看着那一幕,叹息一声,感慨道:“真羡慕啊!”

  许婳微一皱眉,眼不见心不烦的转头去了别的地方。

  ……

  微妙的不和谐只是那么一点,大部分还是安宁和谐的。对于切磋比试,两方宗门的弟子都很期待,毕竟趁着这个时候可以摸一摸底,因为再过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是宗门大比了,在这之前了解下对手的实力,也方便为宗门大比做准备。

  这段时间,两宗很多弟子都熟悉了起来,聚在一起笑意盈盈的互相交流着,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泾渭分明,年轻的笑脸冲去了秦时、云霄长老、楚水流死亡带来的阴霾。

  “不知道能不能与你交手上。”

  “主管这次切磋论道的是戚师兄吧,戚师兄怎么还没有来?”

  “应该快了。”

  ……

  滋滋……

  啪嗒……

  在这勉强算得上安宁和谐的气氛中,一名落星宗弟子脚下的砖块悄无声息动了动,而他却没有发觉,依旧笑着与对面的天衡宗弟子说话。

  一根浅淡的,像是蜘蛛丝一样的黑色触须从砖块下漂浮出来,像是蛇一样的蜿蜒着攀附上了他。

  “我之前听道君讲道,有了领悟,这段时间修为精进了不少,如果能遇到你,那就是再好不过了,我挺想和你比试一下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修为水平相近,应该很有机会排到。”

  “等比试结束后,我再带你逛逛我们天衡宗,天衡宗有些地方风景很好看。”

  “那就先道一句谢谢了。”

  ……

  在双方交谈中,那根纤细的、黑色的须线从落星宗宗弟子脚下一路往上爬,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有人无意看见,只以为不小心落下的一根发丝便转移开了目光。

  而那根须线也融入了落星宗弟子的发丝中去,然后,飘至落星宗弟子的耳边,在不经意间,攸地顺着落星宗的弟子的耳蜗钻了进去,速度快得就像蜈蚣。

  全程落星宗弟子没有察觉,而对面的天衡宗弟子也丝毫没有观测到这几乎可以说得上恐怖的一幕。

  那根黑色的须线在钻进落星宗弟子的耳朵中之后,朝着落星宗弟子的脑袋而去,然后盘踞在落星宗弟子的脑袋中,黏糊糊的分泌出黑色的粘液。

  忽然之间,天衡宗弟子看见面前落星宗弟子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然而脑袋垂了下去。

  他不明所以,“许幽?”

  “许幽,你还好吗?”

  下一刻,被唤许幽的人一只手缓慢抬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然后,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脑袋。

  他的眼珠飞快的颤动了一下,茫然了一会儿后,看了看周围,又回头看关心询问他的天衡宗弟子,笑了笑:“没有事。”

  “就是刚才一瞬间,很不舒服。”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就忽然之间,觉得无比的难受,身体失去控制,做不到任何的回应,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整个人要崩溃绝望掉,但那样的感觉很快消失了。

  啪嗒……

  落星宗的脑子里响起了粘糊的声音。

  而他下意识屏蔽掉了这样的声音,一点都没有觉得,脑海里有这样的声音是一件多可怕的事。

  他站的位置在谢融灯的对面,正背对着谢融灯。

  在和天衡宗的弟子聊天的同时,一块肉团不知不觉从他的脑袋后面鼓起来,细短的肉须剥开了黑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睁开,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谢融灯。

  充满了污浊与迟钝的爱欲和贪婪的目光,一点一点描绘着谢融灯的眉眼,以及面部的轮廓。

  就像一只蠕虫在一片叶子上打着转,留下自己的粘液感知着叶片的形状。

  与此同时,谢融灯后背一凉,被窥伺的感觉让他飞快抬头,看向目光的来源。

  只见一名穿着落星宗服饰的弟子背对着他和对面的天衡宗弟子说话,黑色的长发束着,高高的下垂,看起来利落清朗。

  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谢师兄,怎么了?”

  沈岳溪很明显感觉到那么一瞬间,谢融灯的身体无比的警惕和防备的僵直着,就像是面对强大的敌人一般,甚至显得有几分惊恐。

  “没什么……”谢融灯略显艰涩的回复着:“应该是错觉。”

  那个东西……应该不会出现在离疏峰以外的地方……只是……刚才那短暂的时间被窥伺的感觉太熟悉,熟悉得让他有了相应的反应。

  他慢慢松了一口气。

  沈岳溪缓缓蹙起眉,在谢融灯回头看他的时候又笑得灿烂无邪:“错觉的话不用在意,我也会常有。”

  他以为是谢融灯想起了什么,而他并不想让谢融灯想起来。

  因为这个游戏他还可以玩很久。在没有玩腻之前,他永远会是体贴入微乖巧顺从的小师弟,而谢融灯,也必须是现在这个,会对他表露自己温情的谢融灯。

  ……

  当谢融灯挪开目光的时候,那名落星宗弟子的头发又被细短的触须拨开,为了不让谢融灯发现,祂变得克制无比。

  只是……祂的视线落在那和谢融灯相接触的手上,红色的瞳孔里,那些细密的黑点不安定的游移着,又顺着往上看过去。

  少年趴在谢融灯肩膀上,脸上挂着干净灿烂的笑容,而谢融灯也并没有像对待自己的靠近那么对待少年,他纵容了少年的靠近。

  为什么……不一样……

  祂的内心无比难过和痛苦的喃喃着。

  那样亲密的距离刺痛了它污浊的眼球,连带着鼓起的肉团也一跳一跳,落星宗弟子忽然捂住了心脏,弯下了身,发出痛苦的□□声。

  “许幽!你怎么了?”

  “心脏……好疼。”

  许幽痛呼着,流下了眼泪,神色狰狞,看起来承受了很大的折磨一样。

  突发的异状迅速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力,正当与许幽交流的天衡宗弟子准备去扶许幽时,一双手从旁边伸出,清淡温柔道:“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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