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不同_熙贵妃起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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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七章不同

  敛财过分的沈汀年被狠狠的收拾了一回,那卧房的床从来没睡过两个人,超出能力范围的承载重量压得它嘎吱嘎吱的叫了一晚上,但是这床上的人呐,好狠的心,完全不顾及它的老胳膊老腿都要散架了。

  沈汀年往常累了还会哼唧两声,这次窝在他怀里,半点声音都没有,濮阳绪喘息声停止后,抬手一点一点的抚莫着她的背脊。

  很快,怀里的发出舒服的叹息声,渐渐呼吸变得绵长平稳下来。

  濮阳绪并没有睡着,睁着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

  许久,他才真正的睡着了。

  竖日清晨,沈汀年醒来,卧房里只有她一人,碎燕从屏风后头探头看了眼,见她正好醒了,忙进来伺候。

  “主子,时辰不早了,若是要去请安,现在起还来得及,若是不去,奴婢让菁菁去告假。”

  “不去。”

  沈汀年撑着身子要起来,又乏力的倒回去,碎燕伸了伸手,又爱莫能助的缩回去了,“主子,你还好吧?”

  她语气带着点小心,又有点隐秘的开心……沈汀年听的好笑,哼了一声,“去端汤来。”

  碎燕闻言,潜藏的开心变为黯淡,应了一声转身先出去了。

  望着她微微佝偻的背影,垂头丧气的像个老头。

  沈汀年叹了口气,眸光流转,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被里抽出双手举在眼前一看,空空如也!

  窃贼!

  继偷窥贼之后再得一顶帽子的某人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接过随侍递上来的锦帕擦了擦口鼻,不甚在意的哼着小调继续往乾清宫的方向走。

  这日龙心大悦,太孙宫的赏赐堆了满满一屋子。

  沈汀年等到了下午,才等来了徐肆,见了沈汀年他笑的嘴都咧到耳边去了,一边奉上了白银一百两,一边指挥人进来搬东西。

  “他们是做什么?”沈汀年眼睛看着托盘上齐齐整整的大银锭,随口问了句。

  “嘿嘿,这是奴才从内省府叫来的几个木匠,让他们给换个大床……”徐肆天生娃娃脸,人也胖胖乎乎,笑起来讨喜,这也是为什么他总说些油腻腻的话,但是太孙不讨厌他的原因,“殿下早上吩咐的,奴才这不一得空就过来了。”

  看着银子的份上,沈汀年就没再腹诽那个窃贼了,再说换个大一点舒服的床也是她自己睡的多,不亏。

  见她同意了,徐肆赶紧就招呼他们继续把之前的床拆了搬出来,一边还嘱咐道:“殿下吩咐过这新换的床脚一定要结实,听见没,结结实实,不能晃,更不能叫……”

  “……”沈汀年划过银锭的手指尖有点抖。

  站在她身后的碎燕憋红了脸,肩膀抖个不停,新分配来的跟着她的小宫女菁菁面不改色,身子也没有动静,就是时不时嘴角会翘起来。

  沈汀年抿着唇不说话了,难得的脸上发烫,耳尖透红。

  只是这得了银子的高兴滋味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人搅和了。

  沈汀年才一回宫就又伺寝,第二日请安时,众人先前因为太孙离京数月而转移的注意力都聚焦到她身上了,可今时不同以往,现在连酸言酸语都没人敢当她面说了。

  反而在叶诗和颜悦色的同她说话之后,其他众人纷纷效仿,极其热情和关切,一口一个沈姐姐,连万芳都腆着笑脸来找她说话,又是夸她簪子好看,又是羡慕她衣裳漂亮,总之是从头夸到脚,奉承的话不要钱一样说个不停。

  这跟几个月前简直是两个人。

  沈汀年感觉自己陷入了鸭子窝,嘎嘎声从四面八方传入她耳中,她决定收回之前对太孙的赞誉,什么品位尽招些聒噪的女人!

  直到太孙妃出现才把她解救出来,众位妃嫔顿时都去给太孙妃行礼,沈汀年长舒了一口气。

  累,心累……一趟请安比她应付太孙都累。

  回去的路上还被几个小答应缠着说要去她住处坐坐,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沈汀年忍无可忍,“我身子不舒服,需要静养,不便待客,诸位改日吧。”

  改日就是无期。

  穿过正殿与后殿相壤接的小花园,耳根才算清净,沈汀年第一次怨怪这太孙宫里的女人太多了,又烦。

  “主子,她们这都怎么了?”碎燕也觉得以前那种不搭不理的被疏远孤立比较舒服,现在这一窝蜂的凑上来,她都怕了。

  沈汀年淡淡道:“巴结讨好还能为什么,指着能踩着我肩膀去接近太孙罢了。”

  太孙带着她们几个离宫数月终于回来了,这留在宫里的都闷的长草了,当然要开始争宠了。

  碎燕最服气的就是万芳,脸皮比城墙还厚,先前嘴碎的要死,总是酸言酸语挑拨众人的情绪,沈汀年被束又莲刁难那回,第一个跳出来落井下石,今天还当做没事人一样,一口一个沈姐姐。

  啊呸——碎燕默默的在心里吐唾沫:“真想不通殿下怎么会让这万氏近了身的——”

  没说完她就飞快的停住话,左右看看,还好没人,碎燕压低声音,“奴婢去年听人说过一嘴,这万氏做了好几年更衣,若是殿下真的看得上她,早就收了,后来是她自己起了心思,偷偷给殿下下了药才得的机会,只是听说也没查出来证据……”

  但是也就是那一回机会了,后来太孙明升暗降,把她升为贵人,不再近身伺候了,反而关系疏离了。

  可惜陷入感情之中的女人都惯会自我欺骗,万芳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是同太孙有情分在的。

  这都是小道消息,是真是假也无从分辨了,沈汀年听过了也没往心里去,自然不会知道,不久后还会受这人牵连。

  太孙宫正殿,濮阳绪连着忙了两日,他掌着监察司的权,自然也是要处理事情的,这离京积攒的琐事更是不少,还好皇上那边让他继续查铁匣子的事情,没有再额外给他安排事情了。

  而从沈汀年绘出的完整指路图中,濮阳绪也揣摩出了大概的方向是西戎,可是西戎相比大周是个小地方,其本身并不算小。

  这图的最终目的地是哪呢?还有要如何才能寻到破解铁匣子机关的方法,濮阳绪也没想出来,就先安排了一批探子去西戎。

  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太孙的生活比较悠闲,天大的事还有皇上顶着,文武百官的眼目都放在了太子身上,瞪大了眼睛挑他的毛病也好,想破脑袋扶持太子也罢,总归是没太孙的事,一来他是真的挑不出毛病,挺拔俊美,能文能武,又没有太子那好铯的坏毛病,反而在太子的衬托下,显得无可挑剔,二来他还年轻,世人对年轻人总会多一些宽容,他又总是跟在皇上身边,从三五岁就被带着一起出征,去哪都带着,所以那些常在御前的老臣们基本是看着他长大,就跟看着自己膝下长大的儿女一样,积攒的情分怎么也浅不了。

  所以,这太子做的有多难受旁人理解不了,但是太孙做的多舒服,太孙本人是再清楚不过了,听听政,练练武,偶尔还要出席一些礼部安排的宴会,谁叫他那张脸能撑起皇室的颜面呢。

  大抵上最棘手的就是总替太子惹得事处理尾巴,不过从他被册立为太孙后,太子就甚少惹麻烦了,倒叫他轻松不少。

  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太孙悠哉悠哉的往后罩房来了。

  这回没能吓到人,沈汀年透过书房的窗老远就瞧见他了,她也不起身去迎,就好像自己没看见一样,低头继续瞧着一旁的碎燕和寒莓她们做绣品。

  寒莓没学过绣活,是边学边练,碎燕是师傅,另外的菁菁和菲菲绣工也不错,就跟着打下手。

  濮阳绪挑开帘子进来,就听见沈汀年噙着笑说道:“嫔妾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是妙手空空儿。”

  妙手空空儿,所过之处空空如也,乃前朝传奇话本中的绝世大神偷也。

  沈汀年就是这样的占了理不饶人,翘着尾巴趾高气扬,像钱猫,濮阳绪特别想掐着她尾巴尖儿看她跳脚。

  “见过太孙殿下!”

  “见过太孙殿下!”

  四个侍女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行礼。

  “都退下吧。”

  “是。”

  濮阳绪走到这个分明瞧见了他还不出来迎接的胆肥的太孙婕妤近前。

  沈汀年穿着一身茶白色襦裙,上面稀稀散散的绣着莲花花瓣,外罩青莲色的纱质罩衫,上头同样绣着莲花花瓣,配上她那张娇艳的脸,比他看过的任何一朵莲花都要美。

  “今天是莲花精。”濮阳绪被这朵绽放的莲花惊艳到了,心里想着,沈汀年真的是什么花都匹配,初见时是那鹅黄嫩色的清新小野花,再见时是盛开的紫玉兰,后来又是清凉沁脾的薄荷精……清透别致的白玉兰,还有现下,这纯情又风情的青莲。

  “还是朵会看传奇话本的莲花精。”他俯身刮了下她鼻子,动作亲昵又宠溺,那双眼好像是浩瀚星空只为她一人而亮,深邃又迷人,沈汀年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掩饰住险些被蛊惑的情绪。

  这家伙越发的勾人——不妙,预感非常的不妙,沈汀年稳了稳心神,故意去想上午请安的糟心,全拜眼前这个罪魁祸首所致,招惹那么多女人,风流种!薄情郎!

  越骂越平静……沈汀年面上也越发的矫情放肆,她拍了拍身旁,示意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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